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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脸是黑的,眼神比刚才更加凌厉。
她竟然就这么把算盘打到他身上了。
内务府随便一个物件就够她诛九族的了,她一张口就敢大逆不道贩卖皇帝的东西。
可偏偏跟她串通的人,是他这个正主......
“我可听裕王说了,他垂怜一幅画很久了,他是个懂行的,被他看中的画卷,一定值钱。”
“等我回去打听好,就捎信给你。”
步霁一说起钱话就多,她抬起头来,对视上李稷的眼睛,发现他神色异常,黑眸晦暗不明一种打量人的眼神。
“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就这点胆子,你也行走江湖啊,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呢。”
她是故意激他的,他一个古人,怎么知道何为激将法。
“凭你这不入流的激将法也想让我中招?”
李稷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抱起双臂,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气。
从来都是他激敌军,还没有人对他用过激将法。
步霁哑口无言,放下揉额头的手,嘴唇紧紧闭着,成一条平滑的线。
她的唇薄厚适中,肉嘟嘟的,上嘴唇微微上翘,圆润的唇峰和完美的弧线,没有擦口脂颜色也是微红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芍药花苞。
李稷看着她吃瘪的模样,觉得喉咙里像是有细细的沙粒,轻咳了两声,移开目光说道。
“不就是一幅画吗,我给你取来便是。”
步霁脸上的表情瞬间由乌云转为了晴天,笑得眼睛眯起来,仰起头来看他。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李稷愣了愣,薄唇嚅动了两下,幽深的黑眸泛起一层如潮水般的波澜。
步霁拽上他的袖子,当他是好兄弟一般,豪迈地说道。
“江湖中人怎么会出尔反尔,话本上可是把你们的风评捧得很高的。”
“若是以后我在宫里过不下去了,还得仰仗大哥你。”
李稷被他一路拉到东华门旁边的小树后,他没吭声,时不时看一眼拽着他袖子的小手。
谁会让她在宫里过不下去?
他帮她搞钱还不够,莫不是还要晋封她的位份,她才算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嫔?
妃?
总得有个封赏的由头,才好下旨。
旁的妃子可以说是沾母家的光,晋封或受赏,可她实在是不行,步丛在朝上干的那些事,都够她女儿在后宫连降三级了。
他想着想着,听到步霁惊呼出声,一把把她拉到身后,冰冷的眼神变得锋锐。
藏在袖中的银扇露出半截,攥在大掌之中,日光一照,杀气十足。
守门的侍卫并未朝他们看过来,他疑惑地看向藏在他身后的女人。
步霁不好意思地掰开他的手,站在他身旁说道。
“只是午时三刻已过,咱们来晚了。”
就不该在荒草地里耽搁,白白被拖到了这会儿,宫门也进不去了。
她再不回去,宫里的人该发现了,也不知道黎儿和胭脂能不能应付过来。
旁的人还好,若是太后和嘉贵妃发现她不见了,那可就要闹翻天了。
她不想再被打板子,也不想再喝鸩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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