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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辞一言不发,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眼眶都泛着浅浅的红。
日光从天际渐渐偏移,云霞如倾倒的胭脂,染红了整片天空。
殿外已经候着不少人,一个个焦急万分,时不时地看向内殿,却也只能忍着焦灼继续等候。
姜不弃趴在卫辞身上,明明已经困极,却还是撑着眼皮,时不时地便要问几句。
“娘亲和妹妹怎么样了?”
卫辞回答不上来,只是将他抱紧了,愧疚和忧虑交织成一张大网,几乎令卫辞透不过气来。
好在不多时,月澜便让人出来传话,言明沈菀并无生命危险,现在只等着催产,只怕还需要些时间。
这话无疑是定心丸,几人都松了口气,直念叨着佛祖保佑。
盛瑾让他们各自先回去休息,就连昏睡的姜不弃也被人报了下去。
他回头看着还站在殿外的卫辞,低声道:“小舅舅,要不然你也先去休息吧,至少先去吃点东西。”
卫辞没动,只是沙哑着声音道:“菀菀还在里面。”
沈菀就在这里,他又怎么能走?
盛瑾劝不动他,也只能作罢。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春末的夜风吹得人手脚冰寒,卫辞杵在殿外,衣摆沾着冰凉的风露,眉眼越发浓沉,眼瞳泛着浅浅的血丝。
直至一声啼哭惊起了天光,卫辞抬起眼,眼眶中溢着湿润的水雾。
殿内血腥之气未消,宫女们静悄悄地收拾着东西出去,没有惊醒昏睡中的沈菀。
她看着累极了,发丝凌乱,小脸惨白,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倒像是在这一夜之间消减了一般。
她躺在榻上,卫辞便守在她床边,时不时地看月澜一眼,欲言又止。
月澜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瞧见他这副模样,没好气道:“她真的没事,要我说多少次?”
“可……她怎么还不醒?”
“女子生产,就相当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而且她又受到了惊吓,这一次可是受了不少苦。”
卫辞紧抿着唇,脸色格外凝重。
姜不弃被宫女带进来,先去看了沈菀,见她昏睡不醒,“啪嗒啪嗒”
地掉了几颗小珍珠。
他闷闷道:“娘亲肯定很痛。”
卫辞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是啊,所以以后,我们一定要更加保护娘亲,不让她再受苦了。”
姜不弃重重点头。
月澜道:“我说你们父子俩,能不能来看看这个小的?”
卫辞盯着他怀里的婴儿,脸色有一瞬的尴尬。
他光顾着沈菀,竟然把这小孩给忘了。
月澜小心翼翼地把婴儿放在卫辞怀里,卫辞只觉得怀中多了一团棉花,说重不重,却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这位百万雄师面前都稳如泰山的卫大人都崩了心神。
他浑身僵硬,姿态更是别扭,不敢用力,但又不敢不用力。
月澜:“不用紧张,它也没那么脆弱,抱紧了别让他摔下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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