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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喻清收获了萤火虫后跌宕起伏的心绪,另一个获得这些星星的人,裹在毛毯里,睡得十分安稳。
男孩已经睡得熟了。
唐柔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随后伸手去抽被他紧抱在怀里的瓶子。
中途险些把他吵醒。
男孩将瓶子抱得很紧,紧到像珍贵的宝藏,手指抓到泛出失血的白色,最后还是在唐柔的轻声安抚中,慢慢松了手。
小月抿着唇,有些期待地感知着唐柔的动作,没想到她并没有把那一瓶萤火虫给他,而是打开车窗,拧开瓶盖,将那些被闷到奄奄一息的小虫放了出去。
咕嘟一声。
水舱冒出一串泡泡,少年沉到了水底,背对着唐柔蜷缩在一起。
唐柔觉得好笑,蹲下去敲敲玻璃璧,“你又不能碰这些东西,干嘛还想要?”
水母不理她,脸颊埋在手臂间,抱着双膝一动不动。
“更何况,你又看不见。”
月的手上有毒素,这些毒素在碰到唐柔时可以很好的控制,可这种自制力在碰到除她之外的任何东西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道理都懂,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饲主送给了别的生物那么浪漫的礼物,而到了他这里,什么都没有。
唐柔围着毯子,找了个靠垫,在水舱旁坐下,温声哄不开心的水母。
“那些小虫子闷久了会死的,它们的生命很短暂,寿命只有几天。”
在短暂而又璀璨的生命中,它们应该飞舞在广袤的自然里,点亮夜晚,而非小小的玻璃瓶中。
它们只能璀璨很短很短的时间。
唐柔感谢它们让失去亲人的男孩做了个好梦,也希望它们能够在短暂的生命中见天地。
少年动了动,终于转回身,打开舱盖,慢慢从水里爬出来。
唐柔觉得好笑,歪着头看他,“不生气了?”
月垂着眼睫,扯了一条毯子,细细地擦拭着身体上的水渍,等把身体擦干后,慢慢地依偎在她身旁。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
喜欢她都来不及。
唐柔将身上的毛毯拉开,裹住他冰凉的肩膀,两个人脑袋挨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其实月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人类世界的语言与他而言太过复杂,他能做的,只是感知唐柔的情绪。
唐柔的情绪很好,很平静。
对待他时总带着宠溺和纵容,这种甜美的感知让他忍不住多了一点小小的私心,不想让别人分割走她的注意力。
萤火虫应该飞舞在夏天的夜晚,而非玻璃瓶里。
他知道了。
月抬手,托着唐柔因为困倦而一晃一晃,昏昏欲睡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有她在就好了,别的他都不要。
然而他懂了,有人却不懂。
距离残破装甲车几公里外的街道上,原本人声鼎沸的酒吧现在显得有些清冷。
今晚那个应该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主唱不在,他消失了,没有请假,也没有打招呼。
酒吧的二楼,店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望向不远处站在落地窗旁身着神圣长袍的男人。
对方身上正散发出极其不悦的气息,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那他昨天去哪了?”
牧师身旁的信徒像他的代言人,皱着眉问老板。
老板头皮发麻,哆哆嗦嗦地回答,“昨天不是被您的人带走了吗?”
男人皱眉,他身旁的信徒立即又问,“卡佩先生问的是他昨天从先生那里离开后,去哪儿了?”
酒吧老板脸色发白,急得发抖,“不知道呀,他昨天就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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