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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反反复复在巷口徘徊,可见搜查得非常仔细。
只要推开这扇破柴门就能发现他们,于是两人皆屏住了呼吸,不再敢说话。
“脚印明明断在这,怎么人会凭空消失了?”
“给我仔细搜!”
外面巷子泥泞,难免留下脚印。
不过陆潇年特意带着他来回在外面乱走了一阵,然后发现这条巷子里铺了干草,可能是这里的百姓为了将草压实铺猪圈,于是他们才藏到这条巷子。
终于忍到脚步声远去,祁岁桉一把推开身前的人,转头弯身干呕起来。
陆潇年胸口上还有伤,方才一只手撑着吊在仙桥下藏身,就已将伤口又扯开了几分,被祁岁桉这一推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闭目运气暗自缓了缓才把这半条命续上。
“还以为殿下酒量很好呢。”
陆潇年松开捂着胸口的手想去扶他,但被祁岁桉嫌弃地拍开了。
“恶心。”
眉心一蹙,陆潇年面色瞬间黯了下来。
他一把攥住祁岁桉的手腕,也不顾胸口上的伤了重新将人压回到墙上。
一直憋在心头上的那股怒气此刻在他身体里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
恶心?
在瓦子里被那么多娼妓围着摸来摸去怎么没觉得恶心?现在碰到他反觉得恶心了?是谁当年先对着他起了反应的?又是谁不顾死活在昭狱里便凑上来舔他耳朵的……
“若我在这里……”
陆潇年将几要出口的欲念临时换了,“杀了你,其实也不会有人知道。”
祁岁桉这才抬眸,一双眼睛又冷又刺地狠狠盯着他。
他说恶心不是假的,倒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在这黑暗阴冷的地方身体不自觉地反应。
他出门前忘了熏那可以压制心疾的香。
黑暗像巨穹压下,加上面前这人的压迫他透不过气来。
他身体一点点冰冷下去,他能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开始不自觉颤抖。
他一把推开他,捂着嘴低咳了两声,“你不能。”
听他说的不是你不敢,而是你不能,陆潇年恨不得掐他的脖子,“有何不能,左右我这张脸已被殿下捏得无人认得。”
祁岁桉实在忍无可忍,上次被父皇踹到胸口的那脚伤了根本,一咳带着心口就闷痛。
“除非你不想在明日辰时前拿到解药。”
陆潇年瞳仁一缩,真的就掐住了祁岁桉的脖子,“你给我下毒?”
本就喘不上气的祁岁桉更难呼吸,嘶哑着喉咙从嗓子里勉强挤出三个字──“五日散。”
陆潇年一双眼睛已经猩红,“解药在哪?”
“没带在身上。”
咬牙半晌,陆潇年缓缓松开了祁岁桉的脖子,眼眸幽深无底,他再开口的声音阴冷得像深夜里刮过的寒风。
“没有马,现在再出城也已经来不及,要委屈一下殿下了。”
这堆柴旁就是一口枯井,陆潇年伸手抓住祁岁桉的手,将人拉到井旁。
他朝井下望了一眼,枯井并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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