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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头的风景缠绵旖旎,宫铃不停歇地响。
温离十指抓在眼前人的肩,他没去摘掉那顶官帽,就这般用覆满迷情的桃花眼看着梅鹤卿逞凶的笑。
“食色性也。”
梅鹤卿这次的攻势不猛,他的慢条斯理就是心机,给温离留出一星半点的理智。
“夫君食不言的习性……叫狗吃了。”
温离喘道。
梅鹤卿摩挲细腻的肌肤,绯色袍子衬着他的皎月愈发动人,他问:“谁?”
温离眯起眼帘耽于沉溺在诡者的沼泽,它们犹似欲望拉着温离的脚踝越陷越深,他撩拨叫道:“汪……”
梅鹤卿眼里闪过古怪的情愫,将这绯红的官袍拉高盖在温离的头上,红绸宛如新娘子的喜秤,他的阿离就这般眼斟着迷离的醉意,凝眸看他。
绸缪缱绻的沼泽怦然化作来势汹汹的浪潮。
“去备好浴房,公子要沐浴。”
相思苑的老仆催促婢女手脚利索些。
浴池水雾朦胧,氤氲缭绕,润湿了结实的臂膀。
温离伏在池沿,身子浸在水里,由着二爷给他打理水中浮散的头发。
青丝在指间顺滑,梅鹤卿揉搓了把,说:“大哥明日到京,趁一家人团聚,阿离,我们成亲吧。”
温离阖眼,卷翘的睫毛微抖,心里漏下半拍,他先前不愿答应这般快成亲,是不想给市井的碎嘴皮子机会把二爷讲难听,倘若他在南晋有了身份和权势,这丑闻也会成为美谈。
他拒绝,二爷心底是明白的。
他未动,背朝梅鹤卿道:“色令智昏,二爷。”
梅鹤卿垂眸,认真仔细地梳洗这三千烦恼丝,似是难过连语气都淡了,“两百年前,我们本可以成亲,阿离不愿,执意要先将太子之位夺回,你忘了为何,我说与你听,因为阿离太在乎穆晚之,在乎他的名声,在乎他的抱负,以至于忘了他最想要和最爱之人的名字是温离。”
温离睁眼,他狠狠攥紧拳头,指甲快要被心痛折磨得陷进了肉里,人的本能反应最诚实,提及穆晚之时它真的会痛,他想起方才同季燃说的话,只觉得可笑,他自己其实也那么在意,在意这身份给鹤卿带来的恶意。
温离回身,发丝便从指间溜走,他要去哄开心他家的老男人,否则他会心疼。
梅鹤卿看他,眼里郁悒。
温离环抱着劲瘦的腰,哄道:“别说了,鹤卿这是在罚谁,掏得我心窝子直直泛疼就罢了,怎连着自己都说疼了,阿离抱抱,莫伤心。”
梅鹤卿仍是微有不悦,捏着温离的下巴,要温离仰视他,说:“吉日定在元日后第三天,嫁或不嫁阿离都得嫁。”
“我当然要嫁,嫁了可算是官家人了?”
温离讨巧卖乖道:“季燃说官学收的都是家有在朝为官者的官家子弟,我夫君四品,我岂不是可以入太学,能气死多少嘴碎的人。”
梅鹤卿笑了笑,松了捏在下巴尖的手指,“你夫君是参知政事三品,阿离要去国子监。”
“这般。”
温离略有所思,为难说:“那我可不能仗势欺人了,若是碰上嘴碎的,我还得同他说理。”
“阿离在家有裴逸督促不必去国子监,等学业考试期来临,阿离去取个合格的成绩,再待常科开考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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