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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自行车据说是法国货,在土木镇高小,算是奇货可居。
除了关系很铁的人,一般从不外借,即使是学贯中西的校长史凤扬也得看天气好坏,当然史很少和年青人开这样的金口,黄淑霞差不多每天都要擦一擦车子,不少同事是步行或是驾着毛驴车来给学生上课,只要一放学,夕阳一翻身,跌在土木镇裂蹄的深谷里,黄淑霞会唱着周旋的《采槟榔》或是《天涯歌女》,顺着田间,一路轻歌曼舞走回家,她快乐象一只春天的小鸟,扑面的青春气息,拾人魂魄,象酒一样,绵长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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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阴雨天,家人会让黄兴德套上马车,接送她上下学。
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她,看几本闲书,她把自己的未来锁定在城镇,希望自己也能像张恨水的《啼笑因缘》中的“何丽娜”
偶遇“樊家树”
。
受过良好教育的她,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
陈仲秋不知天高地厚,在私下里做着美梦,希望某一天能够偶遇黄淑霞,凭着他三角毛功夫,把这个不食人间烟火(他是这样看的!
)女子俘虏了,他一次次掐算着时间,制造偶遇,但黄家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他根本没有机会展示,这让他非常懊恼,黄淑霞蹦蹦跳跳走过院子,甚至都没正眼瞧过他,他除了相貌普通不说,穿得也有几分寒碜,他吸了一口涎水。
虽每个月领了银子,全被他丢在黄花甸子上一个叫楚楚的女人那儿,那是个有几分姿色且手段老辣破鞋一样肮脏女人。
“你这两天是中了斜怎地?老是下岗楼,这是要干什么呀?是不是黄老爷没在家,没削你,欠收拾是不是?”
黄天甫立在岗楼上,见陈仲秋正吃力往上爬,拾起半块小砖头,丢了下去,一下子掉进陈的脖子里,硌了几下,陈如被虫咬似的,砖头掉地上,听得见落地的声音。
“狗杂种,几天不削你,脾气渐长,是不是?”
由于陈仲秋眼小,往大里一睁,睁成了三角,三角里透着凶光,加上是抬头向上,皱纹堆叠,面目狰狞。
黄天甫最怕别人骂他“狗杂种”
,因为他父亲黄兴达不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由于年岁大了,基本上足不出户,很少有人关注他,据说黄天甫是他母亲野浴媾合之作,一时间黄脸上挂不住,飞起一脚,将岗楼上一块长满锈迹的方砖踢下,叮当有声。
陈仲秋灵机一动,方砖擦着他的身子坠落,“咕咚”
这响声,让隔着墙的刘中天听得分明,等他转过来时,陈仲秋早已人模狗样在岗楼上,拎着枪来回地走,这时太阳完全隐没,“没什么事吧?”
刘还是习惯问一句,眼却上下左右打量,终于他发现那块掉地并且断做两截的砖:“这块砖是怎么回事?”
“弹枪用的,不小心掉下去了!”
“这样的不小心千万要不得,这么多人进出,要是谁不小心偏巧走过,砸头上,那还了得?”
刘中天在黄家二十多年,殚心竭虑,尽力扶佐黄兴忠走上正途,黄家的许多事,他都参与其中,深得黄兴忠的信任。
“谢谢你的提醒,下次一定注意!”
口头上服软,心中却骂开了:不知死活的老匹夫,多管闲事多吃屁,这辈子别犯老子上,还则拧死蚂蚁拧死你,手挓挲在空中,象扳手拧螺丝。
刘中天拾走了断砖。
“没事了,这事过去了!”
黄天河有些佩服陈仲秋的随机应变。
“去你妈个蛋!
你分明是想砸死老子!”
狠狠对着黄天甫踹上一脚。
黄天甫摔出老远,爬起来端着枪,对着陈仲秋拉得枪栓哗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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