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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不到像那些人一样,以观看别人的惨烈为乐趣。
罢了,从此再不想那人了,就当是走夜路不小心,被猛兽给撕咬了一口吧。
还有,她这克夫命,连那漂亮的和尚也看不清前途,还是收起这乱飘的春心,别再残害人命了吧。
“王爷回了。”
院子那边有了响动,有匆匆脚步声,有院门打开声。
她坐起来,支着耳朵听。
婢女温婉动听的声音一声一声地透墙而来,王爷前,王爷后,王爷喝茶,王爷请歇下……字字句句温柔得像春天绵绵不歇的雨,能把男人的心脏缠爆炸了。
卿嫣突然心烦。
回就回吧,回来就睡啊,闹这么大动静作什么呢?婢女大献殷勤,无非是想博他多看一眼。
没有男人,会死吗?为何非要主动献上红唇任君采撷呢?
小珍珠扑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卿嫣没起来,朝它招招手,小珍珠从烛上掠过来,扑动烛影乱摇,一地杂影纠缠。
“四哥出发了吧?”
她轻抚着小珍珠的翅膀,小声问。
小珍珠的尖尖嘴在她的手心上轻啄了两下,抬起了右爪。
上面绑着一条细长的丝绢。
卿嫣解下来,举到眼前看,他的字一向沉稳,内敛,如他的人一样,收敛着所有的光芒,只有卿嫣知道他的本事,那是倾世之才。
“叹花不解言,愿为梁上燕。”
卿嫣把丝绢贴在额上,念完他写的两句诗,沉默了片刻,小声续道:“长伴君身畔,双双月下涧。”
卫长风爱她,她如今很明白,但这相伴月下涧之事,想起来虽美,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贪心呢,就像浮灯所说,人皆有贪念,她不光想要好看的男人,有逍遥的日子,她还想要纯烈的爱情,没有选择,只有彼此,以全身的力量,奋不顾身地去爱,那样的双宿双飞,才是圆满。
在她克死那些可怜虫之后,上天会赐她这么一只完美男人吗?
她爬起来,从桌边拿起笔,这笔是新的,雪色的狼豪是笔中极品。
往舌尖上舔了舔,在纸上写了三个工整的大字,面瘫君。
日子苦闷,突然发现了乐趣,乐趣就是君面瘫。
他不苟言笑,不近女色是不是因为戴着面具,隐藏着真实的自己?
没什么比揭人假面更刺激的事了!
卿嫣咬着笔头,眉眼眯眯地笑。
小珍珠停在宣纸上,乌豆般的小眼睛眨了眨,一爪踩上了未干的墨迹上,高抬着小脑袋,骄傲地在纸上行走,两行墨色占去半纸江山,也踩到了那三个大字的头上,像是给他那戴了一顶黑帽子。
不是绿帽子就行,她趴下去,又在那上面添了一支狗尾巴草。
越苦闷,越要会自己找乐子啊!
她抿唇笑了半晌,丢了笔去拿桌上已经煮好、微凉的千佛花水。
她仔细考虑过了,若不能确定这瓶豹奶是君无殇送的,那只怕今后再无人会送她豹奶了,这东西金贵,省点用才好。
浮灯说可以用千佛花水,她趁着在这里,多煮一点带回去吧。
她用帕子浸了水,洗了眼睛,再捆于眼睛上,让微暖的水抚慰她这可怜的双眼。
捆完了,窗外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声响,小珍珠突然就尖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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