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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害人,没有任何一条路是值得鄙夷的。
直到门被轻轻地合上,他才慢慢地放下手臂。
他抬起手掌,看着被惨白月色映亮的破碎掌心。
那里的新旧伤痕交叠,几乎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而崩裂的血肉被掌纹绞碎,露出鲜嫩粉色的血肉,娇艳而可怖。
“强者?我?”
方宸轻笑,“最近,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会说笑话了。”
随着方宸的话音落下,室内再没有任何声响,静得落针可闻,唯有下水道的水流声呜咽作响,回荡在午夜。
地下室的隔音不好,楼上的时有时无的脚步声清晰地传了下来。
方宸浅眠,辗转反侧,半梦半醒。
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眉头一直蹙着,仿佛在睡梦里也不得安生。
而身旁躺椅上本该一睡不醒的人却极缓慢地张开了眼。
他没有如往常的困倦,眼底清澈,隐有血影萌生。
他抬起右手,看着毫无瑕疵的掌心。
低精度匹配仪的触感还留在手心里,冷滑坚硬,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正蹙眉思索,耳边传来方宸紊乱的呼吸声。
“嗯?”
温凉起身,右手撑着小木箱,随意靠坐在边缘。
他俯身,慢慢靠近方宸的睡颜,在咫尺,停了下来,用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方宸侧卧时露出的一截后颈。
方宸微皱的眉慢慢松开,呼吸逐渐绵长,仿佛意识在温凉向导素的引导下,逐渐沉眠心湖底部。
温凉安静地用目光描摹着方宸的五官,眼瞳幽深,望着方宸的目光却仿佛罩上了一层雾霭,看不清眼底的真实情感。
“嘶。
。
。”
温凉又抚着额头轻喘了一声。
他能感受到,心底某块冰封的角落被方宸砸出了裂缝,那感觉很不妙,仿佛某些磅礴又不受控制的力量正在觉醒,连带着那些残破的血色片段也跟着复活。
他慢慢抬起右手,指尖的气旋正调皮地缠绕着食指指节,欢快地招摇起落。
温凉掸走这细微的能量波动,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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