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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年过半百的人来说,看到这个题目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歌名儿吧?不错的,这首歌曾经传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深情的旋律表达了军嫂们的忠诚柔情,直白朴素的歌词好似彼此间的铮铮誓言,神圣的庄重感挺直了军人的胸膛。
“夜蒙蒙,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即使你顾不上看我一眼……即使你化作流星毅然离去……”
当心上的人儿戍守边疆,军嫂们在劳碌了一个又一个白天后的晚上,搬把凳子坐在场院,也只能在这个时刻得有空闲,静心凝望星空,享受着思念,品尝着孤苦,一种叫作奉献的光环让她们无怨无悔,幸福绵长。
这样将心比心的臆想,是我多次从《望星空》的旋律里谛听出来的遐思,至于真实的情思,也只能是当年的军人军嫂们才能表露。
对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我而言,读到这么富有诗意的题目,我不禁忆起幼时的夏夜———那是多么恬静美好的时光啊!男孩子喜欢打着赤膊,摇着蒲扇,在田间小路上追逐萤火虫,在田埂上狠劲跺脚唬住青蛙们的鸣唱;女孩子们则喜欢依偎在爷爷奶奶身边,认真倾听着远古天上仙境的神话,或者是三三两两地团在一起,打着拍子唱起新学的歌谣;父母们往往刚从农田里回来,端起儿女盛好的稀粥,就着黄瓜小菜,呼哧呼哧几口就见着碗底了。
吃好夜饭,妈妈就会擦干桌子,一米见方的八仙桌此刻就成了可以安歇的凉椅,孩子们便猴子般蹿了上去,这时候,“数星星”
的游戏就开始了。
天上的星星哪能数得尽啊,在这样的游戏中,孩子们不知不觉学会了数学。
每个夜晚,几乎都可以遇见流星,眼尖的孩子就会手指流星的方向,兴奋地喊:“星星长尾巴了!星星长尾巴了!”
大人们便哄笑一阵,有长者会语重心长地来一句:“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丁。
又有人殁了。”
有时候天气实在太热了,父亲便会在屋檐下搭一个简易凉棚,数根竹竿加上厚实的纯棉蚊帐即可。
我们男孩子才会被允许睡在外面,可以在蛙鸣虫唱的摇篮曲中安然入睡,有时候一觉醒来,红红的太阳已经升起在东方。
而父亲已经早就下田劳动去了。
这种野外宿营的体验对现在的孩子而言,竟然是有点奢侈了。
现而今,我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村庄,在远近大小不同的城市里安家落户。
每天的我们就像陀螺一样,被什么外在的东西抽打着,身不由己地转呀转的,逐渐迷失了自我和方向。
即使在可以户外纳凉的夏夜,也懒得出去,只乐意在空调房里健身美体,挥汗如雨,享受锻炼的愉悦和放松。
偶有闲暇,我们在染着夜色的马路上行走,带上孩子,牵着爱犬,你或许会被广场舞的高音旋律吸引驻足,你或许会被闪烁跳动的霓虹灯迷幻了双眼,如果你愿意抬头望夜空,你会发现,深蓝色的天幕上,星星不再那么密密麻麻、挤挤挨挨了,只剩下最亮的几颗孤苦伶仃地俯瞰着城市里的万象。
我仿佛从寥落的星光里,读出了怜悯、无奈……也许星们在想,要是城里不再是不夜城,要是人们甘心放慢匆匆的脚步,安居于巢窝一般的家中,她的伙伴们还会布满夜空,那样的夜晚和天空,星光肯定会依旧灿烂?明天的生活是否会变得慢悠悠而更美好呢?
二〇一五年九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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