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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石磊曾经去柳镇的峡河村看望过班长。
班长对当年的事情已经很漠然,石磊虽然多次挑起了话头,但是班长都不愿意多讲,也不愿意回忆。
他说过去已经结成了一颗珍珠,凝固在他的体内了。
岁月已经将它尘封了,成了一个世外桃源,谁也走不进去了。
石磊给班长任教的学校建了一栋教学楼,捐了一批桌椅电脑图书。
石磊请他去大医院看病,但是他不去。
他说,死不了,那么多人得了肺结核,都没有死,我怎么会死呢?瞧,这人顽固到了连命都不要的程度了。
去年我和石磊再去看望他的时候,他所在的小学已经被撤了,合并到十几公里外的柳镇小学了。
那栋崭新的教学楼空荡荡的,他亲手栽的十几棵核桃树已经挂满了果实,风一吹,就有核桃哗哗地掉下来。
几个核桃砸在我头上,很痛,我觉得是他们的老班长在教训我们呢。
学校被周围的农户当作了羊圈,我听到了羊咩咩的叫声。
许多人都不知道王老师到哪儿去了。
柳镇小学也没有他的消息。
他会到哪里去了呢?你们要是知道他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啊。
关于我和石磊的婚姻生活也没啥可讲的。
当年企业举行演讲比赛的时候,我得了第一名。
那时候我是一个实习生。
我从技校马上就毕业了,学的是烟草工艺。
我得第一名应该说和我爸爸没关系。
我确实讲得好,我也没有说我是李厂长的女儿。
石磊还是车间的一名普通干部,他虽然学的是经济管理,但在车间干的是维修工的活。
他戴着眼镜,目光永远都是带着忧伤的样子。
他代表三车间参赛,得了第二名,我的成绩比他高了01分。
后来他便给我写情书,写了十几封啊。
那些情书太肉麻了,我至今都珍藏着呢。
我经常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读呢,读着读着就仿佛回到了从前的青春岁月。
我心动了。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他和一个叫陶建芳的女工好上了。
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处了一年多了。
陶建芳的死当然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不过,我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那个女人的。
陶建芳确实长得漂亮,我要是男生,我也会喜欢上她的。
那天石磊带我去他的宿舍,他们宿舍住了三个人,其他两个人都上夜班,刚好中午宿舍空闲。
他吻了我后,就把我的裙子从下面撩起来,像是撑开了一把大花伞。
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就在那个时候,陶建芳进来了。
我现在都不明白陶建芳进来的时机咋那么凑巧呢?也许是石磊故意没锁门,也许石磊想让陶建芳死心。
总之,陶建芳看见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我清楚地记得,陶建芳在床边站了片刻,然后装作没有看见似的,走到窗户边,她在窗户边呆立了片刻,就轻轻拉上门,走出去了,然后就听见楼道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后来听说陶建芳从四楼的楼梯滚到了三楼,血洒满了楼道。
唉,不想说了,我眼前老是浮现起陶建芳带血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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