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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帕米尔的故事（第4页）

，“雪”

稍稍一避，又一避。

“雪”

突然从空中横过身来，不等身体落下，就准确无误地噙住了狼的脖子。

这一次，“雪”

再也没有松开。

“雪”

的喉部和腹部一起蠕动，如痴如醉地领略狼血的温热和鲜腥———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饮血了。

不一会，狼便像一只泄气的皮囊软塌了。

“雪”

眼睁睁地看狼倒下，把善后留给那些旁观的军犬。

春天再来，“雪”

突然失踪。

白天谁也没有发现，只是到了夜晚，不见“雪”

早早地上岗楼守候。

大家都想起“雪”

，想起“雪”

和我们一起巡逻，一起狩猎；想起“雪”

自信地、一跃一跃地在荒野里奔跑的姿势；想起“雪”

爬上冰达坂时，先去中国界桩绕一圈，然后回来，疲惫不堪地卧在中国一侧。

一个黄昏，我突然发现了“雪”

。

那时，它正伫立在一座雪冈上，凝神向东方注视。

“雪”

似乎仍在寻觅、期待着它的主人。

我离开“雪”

是又一个春天。

载着我们这些退伍兵的汽车开了，或快或慢，“雪”

一直都在车后面紧紧追赶。

“雪”

明显苍老了，奔跑时一味地将头埋住，不忍心看我们。

而我也竭力回避看它，和同伴找话说。

詹河强装笑颜，说：“看，‘雪’舍不得我们离开呢！”

说着眼睛突然红了。

我们十七个退伍兵一下子也全都红了眼，慌忙把眼神移开，去看那苍凉的陪伴过我们青春的荒原。

１９９４年５月１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