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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续莹小产一事足足三日才平息下去,上上下下受审的奴才,嫔妃也询了个遍,偏偏并未查出什么端倪。
白续莹所用膳食药品也均无异样,纵然奕澈有疑心,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意外。
如此一来只得吩咐白续莹好好休养,再无它话。
因着白续莹小产一事,安檀愈发不爱出门,只管在殿中躲懒休养。
日子一晃便入了八月,太阳也愈发毒辣刺眼,周禁城里遍铺的汉白玉石阶似乎都晒化成滩滩牛乳,安檀异常懒怠,随着身子越来越重小腿也肿胀起来。
这一日清浅与姜修仪前来探望安檀,正巧安檀午觉刚醒,躺在暖阁里由顾怜揉腿。
熙妃打着扇进来,一进来便笑道:“我只说你清闲,如今宫里最安生的便是你罢!”
安檀睁开眼见是这二人来了,忙笑着相迎:“姐姐们快坐,熙姐姐一来便揶揄我,这暑热的天,如何叫人不清闲呢?”
“可不是么?”
清浅摇着团扇吩咐如玉,“你也别给本宫上那热茶了,就取个冰碗来吧。”
姜修仪玩笑对清浅道:“谁人不知元妃妹妹的冰碗最是清甜可口,熙妃姐姐一来便讨冰碗吃,可也不害臊。”
安檀在旁笑道:“我见姜姐姐才舒了一口气,心想着姜姐姐最会体贴我,谁知你也不帮衬我,反帮着熙妃揶揄我。”
姜修仪忙道:“哪里敢呢,只是看着熙妃吃冰碗眼馋罢了。”
安檀道:“姐姐也别眼馋,如今我也吃不得冰碗,就用新鲜的瓜果和糖渍的豆子拌上蜂蜜,再浇上一层玫瑰花熬出的清汤,放在冰水里湃一湃便能吃,给姐姐上一碗瞧瞧吃不吃的惯?”
姜修仪忙不迭应了,清浅在一旁大是唏嘘:“你的口味最刁钻,做这次小玩意十分细巧,却不知哪来这样多的心思?”
安檀搅着碗里的瓜果笑道:“闲来无事,可不是就在这上面花心思?”
“这些日子当真只有你一人清闲,”
熙妃搁下冰碗道,“因着白续莹滑胎,阖宫揣测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如今连太后,也着急起来了。”
安檀大为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姜修仪道:“皇上素来心疼子嗣,如今这个孩子白续莹这个孩子没了,皇上哀恸无心后宫,太后娘娘心里大为不安。”
安檀凝神片刻道:“皇上哀恸乃人之常情,太后娘娘本无须为此烦忧,为何这般不安?”
清浅道:“我也劝慰了太后,也大约是那般说辞,只是圣心难测,纵是太后也没有办法呀。”
安檀听罢这一席话,流韵的眸子在清浅与梁玉身上一转,说话间已经缓缓放下手中的羹盏:“姐姐的意思,是要我同皇上说说?”
清浅单手支颐,笑看安檀道:“同妹妹说话向来不费精神,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于我有甚干系呢,我和修仪妹妹不过是来传个话。”
姜修仪颇觉尴尬,也放下手中的汤匙低头不语。
安檀看着清浅的笑意,心中升起一层没来由的不适,只是面上依旧笑意和煦,轻轻打着扇笑道:“太后娘娘的吩咐,檀儿自然照办。
但有些事…”
安檀盯着清浅,笑意更加温和亲近,“姐姐与我本就无芥蒂,那檀儿不妨与姐姐直说,皇上乐不乐意在后宫,乐意在谁哪儿,也不是檀儿说了算,太后娘娘此举未免太抬举檀儿。”
姜修仪见安檀稍退意,忙笑道:“哪里有元妃妹妹不成的事呢。
太后娘娘念在妹妹有着身子,来去不便,才叫我们来传话。”
姜梁玉一言正中安檀心结,安檀见姜梁玉也颇有无奈之色,掩唇一笑道:“姐姐想到哪里去了,太后娘娘如此钦信于我实在受宠若惊,但皇上肯不肯听我一辞,只看皇上的意思了。”
清浅见安檀应下便笑道:“左右太后娘娘都要看你的意思,你既应下我也好回去同太后复命,便先告辞了。”
安檀心底更觉干涩不快,也不多留清浅,只道:“姐姐是大忙人,我也不好留你。”
姜修仪笑着送清浅出了门,才对安檀道:“妹妹,原非我本意…”
安檀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只对姜修仪笑道:“这事不怪姐姐,姐姐若不嫌,不若留下用膳,也好同妹妹说说体己话。”
姜修仪何等清明,自然明眼看出见安檀所想,见她不曾迁怒于自己,自然喜不自胜,应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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