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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一位身着白大褂啃牛排的帅气青年吐掉骨头,嗤笑说:“拉倒吧,船舱里没垃圾桶,他只是找不到地方丢垃圾。”
说完也没有管其他人,拽出抽纸潦草擦了擦嘴边油渍,两手插兜吊儿郎当走出船舱。
“那是谁?”
有人问。
“哪个?哦,张谨言,他是林老师带上船的心理医生,听说从小就和林老师认识。
林老师这么温柔体贴的人怎么可能有心理疾病呢,估计就是借着看病的名义,蹭船旅游玩的。”
**
“你的状况变严重了,之前还只是梦见人鱼,昨晚开始出现幻觉。”
深夜,轮船某间卧室内,张谨言敲击笔电键盘,“药不能停。”
林光逐纠正,“不是幻觉。
我看见海浪里有一条躲躲藏藏的人鱼,绝不可能看错。”
张谨言无语惊笑:“躲躲藏藏?”
“……”
两年前,林光逐第一次做这个梦,一条蓝黝尾巴的人鱼死气沉沉飘在海里,身下都是血,将海洋染红。
他不断重复着同一个梦境,精力衰竭又厌烦,梦中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让他身临其境,他将梦里的那条人鱼雕刻出来,作品明明完成了,他却觉得从外到内更加空虚。
这是一件没有灵魂的残次品,只仿出了梦中万分之一的鲛人神韵,还远远不够。
“和梦里是同一条人鱼,是雄性。
昨夜凌晨三点他躲在海浪里跟着这艘船,在我转过头看的那一瞬间缩到水面下了,他在躲我。”
“嗯……”
张谨言面上点头,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患者幻听幻视,失眠。
林光逐走到卫生间脱掉衬衫,褪去外裤,白皙的大腿在无光的暗室中若隐若现。
他又散去发绳,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淋浴水声。
张谨言瞬间站起,耳尖染红。
拎起笔记本飞速往外走,“你神经啊!
洗澡不关门是什么臭毛病,你忘了我也是同性恋了吗?!”
“等一下。”
水声停了。
张谨言硬着头皮往回看,他甚至怀疑好友是不是故意的,这是否是某种成年人的潜规则暗示。
但当他看清林光逐探出门框的脸,呼之欲出的悸动感瞬间灰飞烟灭,这可是林光逐啊。
一个只在乎完美作品的疯子,也许肉体在这个人的眼中,和白菜没有区别。
“去向研究队要一台录像设备,今晚我睡在底舱,那儿有与海洋相接的玻璃窗。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梦里那条人鱼长什么样吗?”
湿透的黑发紧紧贴着锁骨,露珠从胸膛流下,林光逐眼睛亮得惊人,“明早八点钟,来甲板看录像。”
当夜。
底舱不比甲板,这儿潮湿寒冷,不是睡人的地方。
空气里都弥漫着难闻的石油味,研究队知道他想睡在这里面,齐齐惊掉下巴,轮番上阵劝阻。
最后实在是拗不过他,为他铺好一个简易床铺,留了台录像机才闹哄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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