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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衡山,祝融峰,半山腰。
刺目的太阳当空高挂,热气弥散,却压制不了祝融峰四季长青的树木散发出的清凉气息,山中处处茂林修竹,奇花异草,香飘四溢。
一辆粗犷豪放的长丰猎豹呼啸而上,在并不宽大的土路上碾压出两条深深的车轮印,携带着一股彪悍的气息,朝前方的一座道观驶去。
虽然有一条道路直通道观,但这儿却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
道观很狭小,只有一间摆放着三清神像的庙堂以及一间卧房,若还算上其他东西,那么卧室边上还用竹子搭着一间厨房模样的简易棚子。
车子稳稳停在道观面前,从长丰猎豹上走下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刚毅的脸庞上眉头微皱,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衣着朴素的矮小中年人,看样子像是附近的村民,最后下车的是一个脸色苍白,面容和他有六分相似的病弱少年。
“老板,您看。”
那矮小的村汉指着道观,操着一口纯正的衡阳方言,对高大中年人道:“这就是您要找的“雁回道观”
了。”
高大中年人抬头看着斜挂在大门口的“雁回观”
三个大字,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窄小破旧的几间土房就是父亲千叮嘱万交代的“高人”
所居之地。
但一生都不敢对老人有半点怀疑的他,是不会相信那个死板严谨到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父亲,会在临死前跟自己开个这么大玩笑的。
身后的病弱少年见高大中年盯着道观门口那块牌匾发呆,嘴里低声叫道:“爸,我们进去吧。”
高大中年人见心爱的独子走了上来,脸上刚硬的线条转而柔和,他扶着几乎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儿子,虎目中隐约透出一丝晶莹。
“伦儿,你还撑得住吧?”
才小半天的山路颠簸,中年男子就开始担心儿子孱弱的身躯承受不了。
扶着儿子瘦骨嶙峋的身体,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仅仅在三个月前,儿子还像一头小老虎一样强壮,可自从老父去世后,儿子就一病不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市中心医院和军区医院的医生都说儿子这病治不了,照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活不过半年,就在前几天,儿子死活要去参加高考,看着儿子咬着牙颤颤巍巍的走进考场,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帮儿子去考了,高考完后,中年男子决定带儿子来这儿试试,寻找父亲临终前提起的那个高人。
老人去世前曾说过:“若遇到危急重大而又力不能及的事情,就去衡山“雁回观”
找闲竹老道,他欠我一个人情,他会帮你的。”
中年男子还记得老父郑重得不能再郑重的临终遗言,对于他来说,再重大危急的事也比不上儿子的生命,他从没放弃过,所以他来了,在看过无数家医院都束手无策后,他带着病重的儿子来了。
少年轻轻咬了咬舌尖,只觉得浑身一震,苍白得脸上掠过一抹妖艳的血红,他咬了咬牙,一抬头,脸上呈现出灿烂的笑容:“爸,我没事,我们江家男儿,不会这么没用的!”
中年男子听到这句话,只感觉鼻头一酸,自从儿子生病后,一改如今那些少年特有的骄横和叛逆,变得循规蹈矩、乖巧懂事起来,性格也温顺了许多,可一想到孩子时日无多,中年男子倒是宁愿儿子像以前一样,只要他能好好活下去。
“请问有人在吗?”
三人走进观内,高大中年人粗豪的声音在观内响起,语气尤为恭敬,却如石沉大海,不见半点回应。
“请问有人在吗?”
高大中年再次恭恭敬敬的大声问。
观内寂静无声。
“大门都敞开着,怎么会没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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