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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奎刚站起的半边身体在看到突然凌空而至的花雨田时,很迅速地又蹲了回去。
定了定心神儿,暗忖幸而他自来非是冲动之辈,要不然刚才若早几息冲出去,不止得坏了大小姐的计划,被东厂督主缠上,只怕今晚之事难以善了。
然西奎不知道的是,自殷掠空紧随其后出现在五子桥岸边,花雨田面上不显,心中却对金铃桥那边的热闹不免又多了一些猜测。
照着丫头方将刚到这边的反应,从惊讶、不解、沉思,到最后略略想通其中关节的了悟,说明她是不止不知他暗跟在她后面来了凌平湖,除却金铃桥那边正在发生的事儿之外,她对五子桥这边发生的事儿却是不知情的。
如此,难不成是他和黄对头想错了,星探从未与丫头联络过?
还有金铃桥那边被置于湖中心船里的秋络晴,他还以为以丫头过往的良善,定然不会见死不救已神智不清的秋络晴,定会插手一二,纵然不将其送回李沃那座宅院,也会将其移出船中送到岸上,免其失足落水的潜在危险。
然则……没有。
不冲动行事是好,却并不符合她的性情。
别看这些年来风里来火里去,在刀口上舔血舔习惯了,出手见血已成常事,但这些却始然未能泯灭掉她刻在骨子里的心软。
看来过后还得好好审审丫头,到底是谁让她今晚带着小辉原木二,摸黑到凌平湖来凑热闹的。
花雨田在心中打定主意要秋后算账,殷掠空不知他内心打算,想了又想,定了又定神儿,终于在抬脚跑路和留下围观两个选择里,选择了留下围观。
蔡氏怕得唇无血色,殷掠空却是不能不捧场,微笑着往花雨田那边走近几步:“可不就是巧么。”
她巧,他巧,私会的一对有情人巧,这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亦是巧极。
花雨田挑了挑眉,居然不跑?
本看殷掠空脚后跟一寸一寸往后微移,他还以为她是要落跑了,既然不跑,那便留下来代表黄对头,和他一同处理简郎中之妻蔡氏欲草菅人命,溺杀陈郎中子侄陈檀一案也好。
算是歪打正着,厂卫合作,共同办案,倒也相宜。
“你看看,怎么办?”
他随口问着。
“自是公事公办。”
她正色答道。
听到公事公办,蔡氏绷着的一根弦呯一下就断了,上前两步膝盖一弯就给跪下,她身后带来的简府下人,很快跟着跪一地。
“花督主可否全当今晚什么也没看到……”
“简夫人这是做什么?本督主可不会私设公堂,更不会私下刑罚置人于死地,自当与毛佥事秉公办案,还请夫人放心。”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话中的意有所指即时让蔡氏明白,她再跪再求,就算磕破脑袋也已是于事无补,不觉怨气满目地看向蠢不自知的逆女,随着更是恨意滔天地看向死里逃生的陈檀。
怨恨过后,蔡氏是连最后含着希翼的精气神儿也没了,霎时萎靡顿坐于地,一脸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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