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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里尔诺把安森和卡纳卡蒙托送出去了,这是她的门,他家里的门,她当然有权利把这扇门打开,她们都没说什么,或许正腹诽她,可他听不见,我上当了,我受骗了,我就要掉下去了,卡纳卡蒙托把这些话全说出来,它把字咬得很清晰,仿佛这样说了就能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它走过去了,跳到房顶上,我在房顶上,它伸出三只手,在空中荡来荡去,抓住你的手,抓住我的手,抓住谁的手?我带来一双手,卡纳卡蒙托把房顶上的树叶烧干净了,它把自己的脑袋伸进去,脖子成了支架,仔细盯着下面的光景,馆长就站在它的脑袋下面,谁能救我下来?让我来!
一位勇士从博物馆外面走进来,铁匠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搞懂,它还在笑呢,桑法何必要告诉它这件事呢?这样做不会让它开心的,它踩到了馆长的手表,这不起眼的物件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它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卡纳卡蒙托从书里钻出来,擦过它的肩膀,不忘走回来把它推倒,它倒在地上,激起数不清的灰尘,有些小家伙飞到了它脸上,卡纳卡蒙托大骂着,谁是这地方的清洁人员?它刚说完,就看到一位含着扫把的老朋友从天空中爬了过来。
就当没听见,我的耳朵是在什么时候被摘下来的?别朝里面走了,现在就出来,我什么都听不到。
拉里尔诺把手里的铅笔丢到门前的草丛里,里面正蹲着一条蜈蚣,它的脑袋被砸破了,它蹲在地上大哭,安森年纪大了,没看到它,她的那双鞋刚好落在了它身上,拉里尔诺为蜈蚣举办一场葬礼。
“请您出来吧。”
中年人在家门口叫唤着,“请您出来吧。”
拉里尔诺没听见,一开始什么都没听见,可这位中年人开始用手里的水管敲打他庭院里的钟,她的耳朵生疼,卡纳卡蒙托总算找到信箱了,她对着自己说,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我刚从飞机上下来,飞机的轮胎还在我的书包里,好了,现在开始上课,下课了,下课了,它把书包丢到老师脸上,跳到地面上,请问信箱在哪?卡纳卡蒙托拦住路上的行人,用围巾勒住它的脖了一,低声问着,我还没见过信箱,先生,您放过我吧,我是你的奶奶,可我还没把鞋子还给博物馆,给我,全给我,你看不懂这上面的花纹,你搞不明白窗户外面的景色,全是我丢失了的物件,全是你的遗物,转过身,跳下去,我把你的遗物据为己有,我为自己带来寒冬,现在都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等它说完了话,卡纳卡蒙托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锃亮的树枝,它把从当铺里偷来的工具抛出去,刚好搭在屋顶上,它转身走出来,把门打开,把房子塞进邮件里,送到信箱中,他可不打算回来了,在这样嘈杂的地方,它的耳朵受不了这种折磨,那位中年人从地板下面钻出来,刚好抱住它的大腿,她径自喊着:“我的宝藏就在这儿,这是我的藏宝图。”
他从自己的尸比月殳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拉里尔诺大感恶心,连忙从他身边走过去,它走到马路上,卡纳卡蒙托拉了拉这又细又长的链条,试探着站了上去,它深怕自己会掉下来,或许它的确会掉下来,它现在在哪?它像是那些电影里的窃贼,正飞檐走壁,它无所不能了,它顺着自己的头发丝走上去,越走越高,越走越高,这只老鼠一定有恐高症,抓住它的尾巴,一边叫一边走,在叫声里爬来爬去,拉尔犹卡奇低下头,很快就看到了下面的车辆与行人,它们早就成了某种微不足道的昆虫,妄想把自己的汁液喷到谁的脸上,我戴了面具,它嘲笑自己,马上要到房檐里,马上要到屋顶上,我绝不会跳下去的。
你站在不会说话的路灯旁,等着一辆车停在她身边,这次等得不算久,很快就有人找到它了,司机把车窗砸烂,从里面探出头来:“上车吧,您想去哪?”
“去梅达尔机场。”
“没问题,我刚从那儿回来,还记得路。”
拉里尔诺不相信这种空话,她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多半已经把路忘掉了,不过这附近没有别的司机,他必须坐上去,拉里尔诺把车门打开,把自己的钥匙插进去,来来回回地旋转,他把门拆下来,坐进去,它一碰到车子里的枕头就睡着了,司机把头缩回来,窗户碎片磨坏了她的候咙,它死了,而拉里尔诺还睡着,等他醒了,它也搞不清自己是如何醒的,这次总不能让您走了,朋友,桑法搂住酒保的肩膀,把它丢到运动着的平面上,铁匠急忙捂住自己的眼镜,根本不敢看,桑法一面安慰它,一面说道:“它自找的,这是它自找的,我什么都没做,它的名字就是最大的过错。”
“您别说这些话,我明白,我比谁都了解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就该这么做,换成是我,我也要这么做。”
“谢谢你,朋友。”
桑法抱住铁匠的脖子,打算把这又粗又壮的脖子扭断,它用了力,可实在没什么用,它放弃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他急忙把眼放在车窗上,向外看,也许有人在外面唱歌,或许有人在车顶上跳舞,拉里尔诺看到了司机的户体,她把早就说不了话了的司机推下去,推到马路上,可她怕自己睡不着觉,马路上可没有枕头,拉里尔诺把脑袋从车窗里伸出去,去看看司机的脑袋,她刚一这样做就后悔了,她的脖子动不了,千万别回来,它大声喊着,“找到啰。”
桑法大笑着,从车门外面走进来,酒保还坐在驾驶座上睡觉,它的胳膊被人拽住了,它被拖出去了,我简直是洗衣机里的奴仆,我一直在晃动,谁拉住我的大腿了?至少等我睡醒再说,朝马路上大声喊,最好能有谁把它救出来,可现在是中午,街上没什么人,它要等到什么时候?拉里尔诺一直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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