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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清了。”
孟柔背好包袱往外走,这回江铣没再拦她,只是僵直地看着敞开口、满是铜子的妆匣。
但孟柔还是回头了,她看着江铣的侧影。
是最后一眼了。
即便他这样欺负她,她还是没办法恨他。
她不信这么多年他对她没有一点真心。
只是他还有其他更重要、更看重的东西,那点真心,也就不值一提了。
“你要……多保重。”
没听到回答,孟柔多少有点失落,紧一紧包袱跨出房门。
侍女们仍然站在外头,见孟柔身着单衣挎着包袱走出来,俱是面露惊诧,看见孟柔真要走出院外,傲霜忍不住道:“孟娘子,外头这样冷,你……”
房内传出江铣的声音:“让她走!”
傲霜只得噤声。
孟柔想,自己果然想得没错,在这院里,只有江铣才是主人,她们都得听他的。
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她也从来不是这里的主人。
孟柔头也没回,转身出了影壁。
……
子夜时分,原本静悄悄的江府突然吵嚷起来,郑瑛惊醒时,看见窗外明晃晃的,到处都是火光。
“嬷嬷,嬷嬷。”
她趿拉着鞋子下地,“外头出了什么事,是走水了?”
嬷嬷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郑瑛穿得单薄,连忙取了件皮毛给她裹在身上,扶着女主人往外走。
门外火光冲天,烟气腾腾,有丫鬟高声骂道:“你们这些脏男人是猪油蒙了心了,擅闯后院不说,还敢闯院搜人?若让我们二郎知道了,你们这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掉脑袋!”
“石榴,”
郑瑛叫住丫鬟,“这是怎么了?”
石榴连忙回身拦住她:“娘子,不可再往前了,外头都是些小厮。”
郑瑛皱眉:“小厮怎么会进内院?”
石榴咬了咬唇,附耳同她说了些话,气得郑瑛险些晕过去。
“放肆!
五郎于我有叔嫂之分,他的人丢了,怎么敢搜到我院里!”
便让丫鬟传话,“父亲母亲尚在,二郎尚在,这家里还轮不到他撒野!”
松烟站在门外满脸为难,他一个下人,既不敢真闯进去,也不敢违抗江铣命令就这么走了,只得拱手道:“二少夫人得罪了,五郎正在别处亲自找。”
石榴怒道:“那你们还不快滚!”
松烟拱着手,深深把头埋在胳膊里:“等找到人了,奴等立刻滚,立刻滚。”
话虽如此,但脚下却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不仅如此,院子四周的口岸都有人守着,全都是男人,打着火把站在显眼处,倒也不像有什么歪心思,只是不肯放人进出。
深更半夜,满院的女眷谁也不敢真同他们掰扯,偏生江谦也不在家,竟然拿这些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郑瑛气得头昏脑涨,嬷嬷连忙指派丫鬟们把人扶进去,悄声问石榴:“他们究竟是要拿谁?这样声势浩大,莫不是那院里进贼了?”
是不是贼,石榴也说不好:“说是孟娘子不见了,他们正满府里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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