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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涛跟郑辉的酒,一直喝到了下午三点半。
两箱啤酒没了,四瓶白酒也没了。
正当关磊觉得事情反常,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陆涛也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哥!”
关磊见陆涛喝的脸色通红,且双目迷离,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你什么情况,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我没事!”
陆涛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被关磊扶着走出巷子,这才扶着电线杆,对着地上一阵呕吐。
等胃里的酒水被吐得差不多了,陆涛吐出一口雾气,站直身体说道:“小忠和高琪还在吗?”
关磊看着陆涛流淌到胸口的哈喇子,还有鼻翼处冻住的清水鼻涕,无语道:“你这都说胡话了,还管他们干啥啊!
走,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陆涛手扶电线杆,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没事!
趁着清醒,必须把话说完,我怕酒醒以后,忘了自己谈过什么!
打电话,把他们俩叫过来!”
关磊拗不过陆涛:“他们俩盯梢的车就在前面停着,我带你过去见他们!”
最近几天,忠南乐与高琪,一直在大厂店这边盯梢,见关磊扶着陆涛走来,忠南乐第一个下车跑了过去,懵逼的看着陆涛:“涛哥,你这是得多喜欢喝酒啊?来到这种贫民窟,也能喝成这球样?”
陆涛甩了甩头:“你听我说!
明天一早,棚户区这边,原本在绿地厂上班的那些老员工们,便会陆续搬离!
他们会在八点前撤干净!
等他们一走,其他人就更没道理在这边占地了!
你回去把人给我码足了,只要郑辉带人撤走,立刻开展强行清退!”
忠南乐闻言一愣:“咱们的告示上,不是写着给他们几天时间吗?”
陆涛笑了笑:“那个时间,是给金珠看的,不是给自己看的!
这是要快,既然要打,必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关磊听闻棚户区最顽固的一群人,竟然被陆涛一顿酒给清走了,不由得惊为天人:“哥,你跟郑辉在屋里,除了喝酒还干什么了?他不会是把你给潜了吧?”
醉醺醺的陆涛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靠在关磊肩头睡着了。
……
陆涛又一次的耍了金珠。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绿地厂棚户区狭窄的土路上,人力三轮车便排起了长队,在这些窝棚当中生活多年的居民们,搬着已经破旧不堪的家具,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甚至几十年的地方。
一股压抑与恐惧的氛围,逐渐在棚户区扩散。
这里的住户都清楚,想要抵抗拆迁,这些老工人们才是中坚力量。
首先,是因为他们曾为绿地厂付出过青春,这个厂子欠他们的。
其次,这些人从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打工,彼此间十分熟悉,遇见事情也特别抱团。
如果这些老工人们搬走了,那么其他因为无处落脚,而聚集在这里的住户们,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生活带给这些人的苦难已经够多了,真要面对背景庞大的开发商,他们嘴上能叫嚣着自己烂命一条,可真能拼命的有几个?
或者说,如果真有连死都不怕的精神和拼搏的勇气,那他们别管在哪个行业,都一定可以成功,即使不能成为人上人,但也绝对不至于挤在这种完全非法,看不到希望的棚屋里。
在一片嘈杂当中,一名看起来至多十七八岁,瘦骨嶙峋的小青年,伸手拦住了一个搬着椅子的中年:“肖叔,这是啥情况啊?怎么好端端的,你们都搬走了呢?”
中年将椅子放在借来的倒骑驴上,喘息着说道:“这话说的,棚户区本来就没有手续,咱们住在这,是占了工厂的地,现在厂子快拆迁了,不得把地方还给人家吗?”
“你们就这么搬走了?”
青年诧异的看着中年:“可是前一阵子,你们不是还说,绝对不会搬走的吗?这为什么……”
中年摆了摆手:“哎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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