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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看着陶宽爷爷写的字,内心倒有些对眼前这个老头高看一眼,更想看看这个老头带来的孩子,有了这样的想法,便让老头二孩子进来。
进来的二个孩子更让老师觉得这个老头的家境不错,至少不会靠着二孩子去挣钱来贴补家用,眼前的二个孩子少了一般人家孩子的拘谨,而多了一份真实,真实得让老师觉得这二个孩子有些做作。
看到了孩子,老师于是拿着写了字的白纸,对着眼前的老头说:孩子看起来有些小,但也符合上学的要求,今天就特事特办,您带着学费来了吗?陶宽爷爷听着老师的话,赶紧得说:这个自然,学费肯定得带来,不然怎么报名。
老师听到这老头的话,也觉得老头不会骗自己,在那个时代,学费是有些咬手的,生产队里的分红不多,一天也就值个一毛左右,银井湾里的生产队还算是好的,好的年成能分个一毛多,差的年成一毛还是有的。
但再怎么说还是抵不过陶宽爹每天去做手艺的收入,不光是收入不错,还吃别人家里的饭,省下了粮食里里外外就是顶几个人的收入。
老师也从孩子的穿着上可以看出,拿学费不是问题。
老师便让孩子出去等,毕竟涉及到钱尽量得不要让孩子知道。
老师肯定得对陶宽爷爷说:您让孩子在外面等,待会就在这里交学费就是,省得瞎跑瞎问。
有了老师的吩咐,陶宽爷爷就对着陶宽和陶磊说:你们先到外面去等,我和老师说点事。
陶磊很是懂事,知道大人有话要说,就拉着陶宽出了办公室,随后陶宽爷爷就过去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这才走到老师的跟前,对着老师说:得交多少学费。
陶宽爷爷刚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老师是坐着的,只看到头脸,加上陶宽爷爷的年龄大了,看人眼神有些差别,况且还是站着有些距离,即使是刚才在写字的时候,陶宽爷还是有些紧张,不敢正眼去看老师,到了现在,陶宽爷爷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老师年龄和自己的孩子——陶宽爹差不多,由于老师的脸上更为白皙,所以陶宽爷爷认定老师比陶宽爹要年轻些。
在银井湾的房间几个村庄里,陶宽爹算是白净的,不仅仅是太阳晒得少,也和陶宽爹每天吃的蛋多少有些关系。
陶宽爷爷不是那种嘴碎的人,更不会刻意得去问老师的年龄,只是觉得老师看起来比陶宽爹显得年轻。
走到老师的跟前陶宽爷爷这才对着老师说:要多少学费?老师看着陶宽爷爷说,你家的二个孩子都读一年级吗?陶宽爷爷嗯了一声,就算是答复老师的询问了。
老师听着陶宽爷爷的嗯肯定了自己的询问,也确定了陶磊和陶宽都是今年刚入学的,心里记着每个年级的学费,就对着陶宽爷爷说:二个孩子,每人八毛钱,共一块六钱。
不光是陶磊和陶宽第一次来读书,就是陶宽爷爷也还是第一次带着孩子来报名,更不懂学费要多少,但从陶宽妈给自己的五块钱,估计是有些找回去的钱,至于要找多少钱回去,陶宽爷爷心里没有个底。
现在听到老师的话,心里也就踏实了,自己的钱要找回一大半去呢。
陶宽爷爷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那张陶宽妈给自己的五元的纸币,给了老师。
老师虽然知道陶宽爷爷不会带着孩子来报名是找个老师先挂账的,但也想不到,陶宽爷爷拿出来的是一张五元的纸币。
那个时代,每个老师都会给学生挂账,尤其是本村的孩子来读书,老师不仅仅是要做家长的思想工作,动员家长让孩子去上学,而且还得给那些学生挂账,人缘好的老师可能会把自己大半年的工资给学生挂账,到了年底能不能把这个账给要回来,都还是个问题,有的甚至是几年前的账,学生自己都开始赚钱了,才给老师还自己学费,这样的事很正常,一直到改革开放后的几年,这样的事才慢慢得变得少了。
陶宽后来日子里也曾老师挂过账,那都到了初中的时候了,倒不是学费贵,而是陶宽爹彻底得失去了户头,这当然是后话。
老师看着陶宽爷爷递过来的五元纸币,还是有些吃惊,五元作为今天来说可能一个早餐都不能解决,但那个时候,最大的面值也只有十元的纸币,老师倒有些为难了,老师也确实没有想到,像眼前的这个老头拿个一元二元的纸币,是很有可能的,让老师想不到的却是一张五元的纸币,既然别人拿来了,就得帮着别人把事给办了,也只好让陶宽爷爷站在办公室别走,自己到财务去看看。
也许是老师有些托大,也许是陶宽爷爷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实际情况,在陶宽妈给自己钱的时候,陶宽爷爷本就应该让陶宽妈拿个小面额的钱来,但陶宽妈觉得陶宽爷爷带着陶宽和陶磊去报名,自己不能让陶宽爷爷为难,本身就觉得要陶宽爷爷带着陶宽和陶磊去报名是陶宽爹有意让陶宽爷爷歇息的意思,自己就不能让陶宽爷爷心里不舒畅,加上陶宽爷爷到了隔壁村庄去,也说不定得想买点啥的,自己就不能小肚量的做法,只有拿出让陶宽爷爷尽可能得开心的五元纸币去,拿个十元的纸币去就显得自己有些故意的。
老师也不曾想自己只是想帮个老头的忙,结果呢倒把自己给搁进去了,眼前只能是让陶宽爷爷站在自己办公室里等,也不能把陶宽爷爷赶出办公室自己再去财务找钱,真要是这样的话,就显得自己过于得谨慎,却让陶宽爷爷有些心里不舒服了,但换作陶宽爷爷来说,老师让自己站在办公室里等,还不如自己带着二孙子站在门口去等,既然老师都没有忌讳自己站在办公室里,自己要去提出来,倒让老师心里有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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