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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暮,就算你是钦差大臣,也没有把人一直拘着的道理!
今日你要不放人,我等血溅当场!”
云暮认得他,王实,是涿州有名的商户。
蒋其到涿州的那天晚上就已经把这些人的底细查清楚了,尤其王实。
他仗着和卢家有几分关系,时常欺男霸女,夫人娶一个死一个,涿州没一户人家愿意让女儿嫁进王家。
云暮握拳抵唇压咳,右手接过冯章奉上的剑,长臂一挥,剑鞘脱落,不偏不倚地打掉来人的剑。
王实哎哟叫唤了一声,捂着手往后退,见云暮披着斗篷,摇头啧啧了两声:“恶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下眼,如今才九月就披上了斗篷,这要是到飘雪的时候,那大人岂不是日日离不得床?”
话语轻佻,惹得众人哄笑。
王实看着云暮愈发阴沉的脸,边后退边大声喊:“来人,一起上,把这个祸乱朝纲的阉人就地正法!”
云暮自打进了冀州的地界,不曾动怒杀人,以致王实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当他是只被拔了爪牙的病虎。
他和卢宏一样,老来得子,平日里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着。
想到儿子住在肮脏冰冷的牢房,卢宏又在一旁挑唆,他脑子一热就带了人过来。
云暮因卢家是世家大族,才让卢家主三分,王实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她大呼小叫?
手中长剑一掷,正中王实心口,人群一片哗然。
王实双眼瞪大,脸上满是骇然之色,似是不敢相信云暮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剑,又抬头看了一眼云暮,最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余下之人弃刃,自发让出一条道。
云暮脚下未动,声音响彻衙门正堂:“还有谁想要探视吗?”
声音沙哑,面色苍白如纸,宽大的黑色斗篷罩在她身上,有些空荡,活像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黑无常。
人人自危,无敢应答,恐云暮急眼拎剑再掷。
“既然没有,为何不走,难道是想留在县衙用早膳?”
顷刻间,县衙内外之人纷纷做鸟兽散。
脚还未落地,又听得一声‘慢着’,众人顿时僵在原地,头却是不敢往旁边扭。
“把人带走。”
落在后头之人抖手拔剑,又擦拭干净才敢双手奉上。
扛人的扛人,清扫的清扫,正堂焕然一新,血腥之气无处可寻。
云暮低咳了几声,把剑递到一旁:“卢靖还在牢里,卢宏居然没来?”
卢宏不搞点事情出来,云暮总觉得有些不安。
“属下也觉得奇怪,前几次卢靖前脚到县衙,卢宏后脚就来了,咱这次都把人关一夜了,他居然能忍着不来。”
宋枫端了药来,不由分说地把人往一旁的耳房里推:“大人,外面风大,你回去歇着吧。”
关门之际还不忘指责冯章:“冯哥也是,不过是几个闹事的人,哪里就用得着大人亲自动手。”
冯章朝宋枫竖了拇指,他们几个虽然敢与云暮调笑几句,但唯有宋枫敢直接干涉云暮之事还不被罚。
无他,只因为他是云暮捡回来的疯狗。
平日里有云暮栓着,倒也无碍,可背着云暮是何等光景,这就难说了。
云暮一口把药喝完:“查到胡人的踪迹了吗?”
宋枫收了碗:“不曾,只查到他们在客栈住过,但前几日就搬走了,如今不知所踪,属下曾在涿州悬赏胡人的消息,但无一人敢来。”
财帛动人心,但也要有命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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