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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岿然不动的禾峰古树,忽地散发出了盎然的勃勃生机,那些垂下的柔软树枝,倏忽之间变得坚韧锋利起来,那些在风中摇晃不堪的叶子,也同样变得光滑起来,散发出阵阵冷锐的寒芒。
树枝如剑,树叶如刃。
三息之后,赤膊男子从幻觉中醒来,却发现已是剑刃加身。
他本能地想要运转荒力去抵挡。
然而他惊愕地发现,那些本来如臂指使温顺的荒力,忽然就变得生硬凝滞起来。
不安开始充斥着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赤腾男子蓦然感觉到,这些凝滞的源头,似乎都来自于自己身上那些浅浅划痕,从那里溶入的那一丝丝并不明显的汁液。
是毒液。
是苏木暗中通过划痕渗入自己体内的毒液。
赤膊男子恍然大悟。
木系不愧最擅用毒之名。
禾峰古树,也不愧是颇负威名的地品秘术,赤膊男子心中惨然叹道。
但他无法动弹,已是无能为力之势,下一刻,那如刃般的叶子滑过他的皮肤,那如剑般的树枝开始穿过他的身体……
过得几息,另一边的布袍男子方才堪堪挣脱出古木牢笼……但一切都晚了,生死之间的变换,不过是一眨眼。
而此时,赤膊男子的整个身体已经渐变成诡异的藏青色,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息。
赤膊男子已死,而苏木腾出了手,一对一的情况下,布袍男子没有胜算。
唉。
布袍男子又皱了皱眉头,虽然皱眉是他思索时的习惯,但今天明显皱得多了些……布袍男子忍不住想,此次伏击,安排得可谓是妥当至极,恰到好处,且三个荒皇尽皆出动,当真是重视得不能再重视了。
再加上选择的时机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偏偏就出了问题。
败局已定,逝者已逝,多想无益。
布袍男子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苏木,很是诚恳地说道:“这局我输了,我认栽。”
“那我走了。”
这语气就像是一来到一个老友家里做客,酒足饭饱之后,很自然地跟老友打个招呼,告个别,说道,
“那我走了。”
如此神情,如此姿态,令得苏木愕然无措了一小会儿,片刻之后,苏木方才问道:“不试试了?”
意思是,这一场未完的刺杀,不继续了?
“不试了。”
说罢,布袍男子真的便要退走。
“你要走可以,我留不住你,毕竟荒力所剩不多了,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不值当。”
苏木靠在禾峰古树上,微微喘息,指着赤膊男子说道,“但是你不能带他走,我们留着还有用。”
布袍男子仍是那副诚恳至极的模样,很认真地摇头,说道:“留着没用,查不到的。”
布袍男子知道苏木留下尸体的用意,无非就是想顺藤摸瓜,查清楚背后的黑手。
但他们三人本就是一直被当作死士培养,没有身份,更不会有什么可以识别指向身份的东西和荒术。
他们的出手,用的都是常见的通用术,根本看不出什么。
可苏木根本不会让步,说道:“你说了不算。”
没得商量。
布袍男子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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