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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回忆的颜色（第1页）

待林澈姑姑照例在睡前至了花琉月的居所，想要替她点了安神的草药再去歇息时，便见了是亭子里微顿在地的花琉月。

以及把那破裂的古筝，在清冷的月光里静默的诉说着她的哀愁。

“坊主！”

她心中一惊，生怕花琉月作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忙快步的上前来，至了她的身旁。

见的是花琉月成串的泪珠自面颊而落，纤细的肩膀细微的颤抖。

“……”

林澈姑姑松了口气，却也掩不住眸中散落而出的悲伤，弯下了细细的眉，亦屈膝在她的身旁跪坐了下来。

“外面风大，坊主回屋去歇息可好？”

花琉月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只是垂着眸，维持着那般的姿势。

“坊主……”

蓦的，花琉月的轻哑的嗓音闷闷的覆在掌心里，缓然传来，“姑姑，我究竟为何，还是会觉得痛苦。”

她双覆面的双手缓缓落下，拢回至了宽袖之内。

空洞的眼瞳仍璀璨，却再也无法散发出明晰的光亮，面颊扬起，也只是任那清冷的月光撒满在了她的身上。

映照出是她斑斑驳驳的泪痕，以及透白无甚血色的容颜。

“我已是死过了两次的人……我究竟还在害怕些什么呢？又还有什么，是我本该忘记的，还是记的清清楚楚。”

她低语，唇瓣蠕动，“帝王家的无情……在那么久之前我便知道了，师姐是如此，我即便是看着，看的真真切切，却为什么还是陷入了其中。”

林澈姑姑看着她，双眸之中也隐隐的泛出了一抹微红。

“坊主，莫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那些……皆已是过去了。”

“是啊，皆已是过去……斯人已逝，”

花琉月缓缓阖眸，复睁开，“可我如今，却还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啊。”

“我作何……不也如师姐那般死去，了却这些追逐无踪的期许同奢求，也总好过这般残破的，半生不死的活着。”

“坊主为何要说这般的话？”

林澈姑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前臂，语气之中泛着掩不去的忧伤，“坊主可知道，为了救下坊主性命，如初她究竟花了多大的功夫？”

提及了念如初，花琉月的身子神情微微的动了动。

可随即，她只是愈发苍凉的笑了，嗓音愈沙哑如若冬夜的寒风。

“如初吗……我确是无法真正的掌控了她。”

“她救下我的性命……的确如此，可与我而言，生死又究竟有何不同？如我这般的人，其实从来也只是他人的一颗棋子同蝼蚁而已。”

“坊主……”

林澈姑姑竟不知自己还能劝她些什么，只是看到她身旁这尾砸破的古筝，便也知晓了她的心意已然决绝。

她垂下眸子，也只能默不作声的陪着她。

花琉月亦不再说话，漆黑空洞的眸子静静的抬起着，望着那月光尚且残存一丝在她视线之中的地方。

寂静的月色清冷而寂寥，描绘着是她同样苍凉的身影。

以及那渐次干涸的泪痕，宛然如晶莹的碎钻，镶嵌在她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