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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臣第一眼看见冯希延是三天后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窗户。
摆放整齐的无菌恒温箱里,无数个刚出生的婴儿发出此起彼伏的交响曲。
冯家臣在护士手指的引导下才找见了自己带着氧气罩的儿子。
与其说看见了儿子不如说是看见了贴着母亲姓名的箱子。
主治医生招呼把保温箱推过来,冯家臣才隔着窗玻璃透过保温箱玻璃罩瞅了一眼含着手指酣睡的三儿。
“冯市首,幸亏赶得及时,要不然大人的生命都得堪忧。”
医生的话再次确认了狮城医院判断的正确性。
冯家臣问医生:“这种病国内真的无药可救?每年西疆多少农牧民的新生儿刚一出生就要承担这么大的负担?”
“就事论事,从数据来看,不仅西疆,包括世界各地海拔较高的地区出生的新生儿,理论上都有这种病的风险?”
“先心病?”
冯家臣突然想起多年前肆虐西疆的可怕名字。
“对,就是这个病。
当年我们还派过医疗队支援西疆。”
“能否根治,这可是关系到上千个西疆家庭的幸福。”
“目前我们的医疗水平估计无能为力,但能结合父母的体质及环境因素进行有效控制。
简单点说就是:内地生内地养。
不论纯血统西疆后代还是大夏入疆的人员,有条件的我们都希望能到内地生养,提高当地人口的稳定增长。”
“不回西疆,那西疆还有啥前途?”
冯家臣不想听医生的解释,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
“十二岁以后再回,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抗风险能力会相应加强。”
针对冯希延的情况,医生给出了暂留内地生活一段时间的建议。
于是,初尝人间辛苦的冯希延在温暖的保温箱里待了七天便随母亲回到了兴旺村的冯家老宅。
老宅已在大哥家兴的精心打理下重新焕发昔日的辉煌。
大小窑洞浆泥的平整光滑,涂刷一新的街门楼子上烫金大字耀耀生辉:勤俭持家。
这匾额完全符合当下屋主人的治家之道。
黄土参杂石灰铺就得院落干净利索。
跨上半腿高的台阶,在小窑和堂屋的山墙夹角,新砌了一整套灶台。
灶台上空升腾的热气正好阻碍了冷空气的侵入。
菊花跨进自家街门门槛的时候,冯家臣手里引魂的纸钱刚好撒完,他用串纸钱的桃枝在酣睡中的冯希延面前晃晃。
“三儿啊!
我们回家了,这就是你家。”
转过头,他大嗓门地问家兴:“大哥,菊花娘儿俩住哪?”
“小窑,炕正热乎着呢。”
“那大嫂和丫头住哪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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