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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三呼吸微凝,哂笑:“这么说吧,我跟他没仇,但不代表别人不想让他死!”
这话,意味深长。
黎俏站直了身子,精致的眉眼蕴含着少见的认真,“他仇家很多?”
“多到他只要放松警惕,随时就能被人射成马蜂窝。”
黎三半开玩笑的口吻,但深邃的眼窝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能称霸南洋这么久,你以为他靠的只是经商头脑?
俏俏,别小看商少衍,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好人这句话再次从边境黎三口中说出来,黎俏沉默了。
好人和坏人的界定是什么?
仅仅是人云亦云?
半晌,黎三揉了揉她的发丝,郑重地叮咛,“总之,记住三哥的话,远离商少衍,对你没坏处。”
“行吧……”
黎俏嘴上答应的痛快,但心里却有自己的盘算。
她从没说过自己喜欢好人!
更何况,回想在边境的那些日子,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好。
……
进了门,黎俏直接回了三楼的卧室。
刚把手机放在桌上,黎三又不请自来。
此时,他脱下了外套,只穿着单薄的衬衫,以脚尖顶着房门,倚着门框问道:“学校那边的事,大哥不让我插手,他说他帮你处理,有结果了吗?”
黎俏坐着电脑椅转了一下,挺不在意的,“没问。”
黎三咂了下舌尖,隔空以食指对着她点了点,“我早晚能被你气死。”
“总会有结果,着什么急。”
黎俏睐着他,语气懒散,“你什么时候回边境?”
黎三挑了下眉梢,直言道:“不是说商陆他爹要过来吗?等处理完你的退婚,我就回。”
言毕,他抿了抿薄唇,向前一步,试探,“你呢?毕业答辩之后,要跟我回去看看吗?”
黎俏懒散的眉眼突地凝滞,她垂下眸,看不清神色,语气却透着压抑,“不了。”
“俏俏,都过去三年了,辉仔的事……”
话音未落,黎俏像是被触碰了某些难言的心事,‘蹭’地站起身,朝着落地窗走去,“别说了。”
此时,黎三望着黎俏站在阳台的背影,阴沉的天色之中,显得单薄又倔强。
自打三年前辉仔在边境出事之后,她再也没回去过。
黎三重重叹了口气,想上前安慰,却也知道于事无补。
他神情晦涩地摇了摇头,叮嘱黎俏别多想,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黎俏低头捏着阳台的大理石栏杆,指尖微微收紧。
哪怕过去了三年,她把自己打破重塑,却依旧不敢想,也不敢忘。
她还有什么脸回边境去见大家?三哥不怪她,南盺不怪她,所有人不怪她,可她没办法不怪自己!
不可否认,黎三的心直口快,让黎俏再次陷入到回忆的泥沼中,连呼吸都是苦的。
她心事重重地望着沉沉的暮色,随即回到房间拿起了手机。
通讯录最下面的一栏,有一个特殊符号卍的备注。
黎俏踌躇半晌,还是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起,略显苍老的调侃声音传了过来,“小丫头,你还记得有我这个老师?”
黎俏听着对方浸染着岁月沧桑的嗓音,心头沉甸甸的情绪莫名消散了少许,“老师给我传道授业解惑,学生哪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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