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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后,酒吧。
这酒吧不大,但生意挺好。
舞台上,白裙似雪的驻唱歌手正在唱一曲悠扬的英文歌。
我和语冰并排坐在窄窄的吧台前,温柔的灯光,在语冰美丽的脸庞上流过,我看得几乎痴了。
语冰低下头,用力把奶茶里的最后一颗珍珠吸进吸管,谁知失败了四五次,还险些呛到,咳嗽了好久,我起初有些担心,当确定只是虚惊一场后,便调笑了她两句。
她赌气不理我,低头看手机,但很快就忍不住了,抬起头与我对视,眼睛弯成美丽的月牙形。
她的心情似乎不错,我决定说一件重要的事:“下星期,我要暗访一个传销团伙,很可能会失联几天。
你放心,这团伙挺文明的,没啥人身安全问题……”
这是谎言——我要去的是未来。
我直视语冰,以免被聪慧的心理医生发现端倪,语冰没有生疑,而是叮嘱了两句小心。
这一晚她笑得很多,每次都轻咬嘴唇,眼波流转,我感觉,语冰的心情,似乎比我以为的更好一些。
甚至,与她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从未见她这么开心愉悦过——是的,语冰一直很乐观、开朗,但我能感觉出,那是一种“明知时日无多、生命残酷,仍微笑面对生活”
的乐观,但今天,在她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上午,秦文老师很认真地跟我说了一件事,我的病,有希望了。”
“啊?”
“他没具体说,只是说有一种新药即将投入研发,而且大有希望。”
语冰说,“以秦老师的性格,他能这么说,一定真的大有希望。
对了,老师还给我换了一种临时药,这种药原本是治亨廷顿舞蹈症的,我中午、傍晚各吃了一片,明显有效果!”
语冰伸出尾指,竖在我眼前,确实,尾指的震颤幅度、频率都轻微了一些。
我怔怔地看着这根尾指,全身僵住,喝到一半的果汁从嘴里流了出来,滴到前襟上,语冰扑哧一笑,但我跟傻了一样,浑然未觉。
这“惊喜”
至少有一半是我装出来的,这表演能打10分。
至少观众没有怀疑,非但如此,语冰甚至被我的反应感动了,她握住我的手,说:“过去我以为,余生很短,短到来不及好好陪伴一个人,现在忽然发现,余生很长,我还没来得及适应,但余生有你,我很幸运。”
我再次怔住,哽咽——这一次没有任何表演成分,我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生一个女儿。”
我忽然说。
语冰愣住了。
“她一定很像你,温柔、恬静、坚强。
她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语冰沉默了,几秒后,她也将头仰了起来。
这一刻,我想到了齐。
是的,他给我带来了奇迹,对我恩同再造,我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份感激。
不过,感激他,也约等于感激自己。
我和语冰都没有说话,唯有十指紧扣,四目对视。
最后她先不好意思了,喝了一口奶茶,移走了眼神,但没过多久,语冰忽然重新看向我,笑着说:“你今天是不是特别帅?”
我傻了,不知这话什么意思。
“那边有个漂亮小太妹,一直在盯着你瞅。”
我哑然失笑,循着语冰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六七米外的一张卡座上,坐着一个闪亮的少女。
没错,这少女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闪亮”
:赤、橙、黄、绿、青、蓝、紫,她的头发竟是七彩的,而且颜色很纯,很靓,毫无廉价感——什么时候有这么高档的染发剂了?我有些困惑,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在灯光下闪耀夺目,但绝不“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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