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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楼不高,阮晓慧的嗓门又大,刚才他清楚地听见了阮晓慧在说白胭这几天早出晚归。
自己一心只想着通过白胭快速将所有的外文资料翻译完整,却没想这样的工作时间会给白胭带来困扰。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楼梯上蓦地踩出一双布鞋。
再然后,穿着单薄衣裤的女孩两步并作一跳,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在看见她身上的外套时,孟鹤川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
如今已经是腊月了,京州的位置比金陵更北。
孟鹤川知道白胭的行李在火车上遗失了,所以想找一些厚实的过冬棉服给她。
但大队里的女兵到底少,收集了一圈下来外套也只有两三件。
孟鹤川想着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冷,便回家收拾了几件较厚又不常穿的外套一并送了过来。
送的时候也犹豫过,所以他没有特别说明这几件衣服是属于他的。
没想到那么快就看见白胭穿上了。
而且偏偏今天自己也穿了同样的款式。
正乱想着,白胭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走吧。”
她抓了抓肩上的带子,歪头往他身后的单车上看,“单车?”
孟鹤川站直身子,手撑住了龙头,“新华书店那附近的胡同口不好进车,单车方便些。”
白胭点点头,视线从大二八高高的后座看向了踢开脚蹬准备推车的孟鹤川。
因为周末,孟鹤川既没穿制服,也不像招待会那样正式地穿了西装。
他简单套了件白衬衫在里头,肩上披了个条纹的小坎,外面穿了件黑色抗风的夹克衫。
打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像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陆寄礼不喜欢去书店,他待会会直接去什刹海。”
孟鹤川跨上了单车,长腿撑在地上,朝着白胭扭头,“书店我们自己去。”
……
白胭坐在了单车的后座,但为了能够与孟鹤川保持距离,一直缩着身子往后靠。
她的手抓在后座的空隙上,艰难的保持着平衡。
可八十年代的马路不平稳,即便孟鹤川已经很小心了,从家属楼下一路朝外骑,白胭险些被颠下来好几次。
白胭没有办法,伸手拍了拍孟鹤川的背,“你骑慢点可以吗?”
风声太大,外头又正好在铺路,咚咚咚的机器打桩声盖掉了白胭的声音。
孟鹤川微微后仰,扭头,“你说什么?”
一个没注意,车轱辘压过一个大坑,坐在后座的白胭被一颠,身体直接往前栽。
她的鼻梁磕到了孟鹤川的背上,酸胀的疼痛感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你骑慢一点啊!”
白胭又痛又气,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为了维持平衡,只能勾住男人的腰。
孟鹤川垂目,黑色的外套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只细白的小手。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烫了一下,孟鹤川长腿一蹬,将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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