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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于飞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干脆拉着孙远黛的手道:“我已经让侯府准备马车过来接了,先带我去看看姨娘怎样了。”
说完,竟也不跟孙夫人道个别,直接就牵着孙远黛一同走了出去。
孙夫人一句话生生卡在了嗓子里,憋得满脸通红,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顺过气。
“还真是翅膀硬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咬着牙低声咒骂着,却看到自家女儿步履匆匆地朝这里赶来。
“母亲,侯爷呢?他不是来了吗?”
孙府九小姐孙凝霜一脸急切地问道。
还不忘扶了扶自己头上新鬓上的一朵并蒂海棠。
孙夫人一看见她就更觉得头疼了,怒道:“未出阁的大姑娘,成天这样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侯爷是去看四姨娘了吗?那我也过去。”
孙凝霜根本没把孙夫人的话听进去,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提起裙子往外跑。
孙夫人气得往椅背上重重一仰,抬手覆上额头:“哎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儿子女儿都这么命苦!”
想当初许于飞一朝封侯,成了帝京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后,孙夫人满心都是如何让他成为孙家快婿,甚至还得到了孙阁老的支持,几次在家里举办宴会,宴请帝京青年才俊,贵妇小姐们一同前来,就是想要替许于飞和孙凝霜多创造些见面的关系。
当初许于飞得胜归来,带着俘虏骑马游街的时候,那一身威风凛凛的染血战甲和头盔之下的英俊面容,不知俘获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放心,鲜花荷包掷了一地。
孙凝霜当时也跟着孙夫人去了临街的茶楼,只一眼就彻底陷了进去,说什么也要嫁给他。
没想到许于飞最后确实成了孙家的女婿,可娶的居然是孙远黛这个庶女!
许于飞请媒人上门提亲那一天,孙凝霜气得砸烂了房里所有的摆设,恨不得它们都是孙远黛那张恬淡宁静的脸。
凭什么,凭什么!
论出身,论相貌,论才华,她哪一样比不上五姐!
为什么许于飞居然宁可娶一个庶女,也对自己视而不见?
她软磨硬泡了孙夫人多少天,日日跑去她面前哭个不停,哭得孙夫人心都要碎了,甚至发昏地替孙凝霜想出各种不切实际的主意。
可不管她们怎么折腾,许于飞竟然连一丝改口的意思都没有,哪怕没有嫁妆,他也娶定了孙远黛这个人。
等到孙远黛和许于飞三朝回门,她连自荐枕席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可许于飞就是不吃这一套,还差点当场和孙阁老翻脸,连夜就带着孙远黛回了侯府。
孙凝霜几次往永平侯府上递帖子,说想要来探望五姐,门口的管事回话永远都是侯夫人身子不舒服,不能见客,要不就是侯爷带着夫人出去了,不在府里。
孙远黛和许于飞成婚这几年,孙凝霜一次都没能踏进侯府的大门里。
眼看着孙凝霜就这样白白蹉跎年华,许于飞却始终连正眼也不给她一个。
孙夫人这才想着赶紧把她嫁出去,别耽误了后半辈子。
可孙凝霜还是爱搭不理的,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只有听到永平侯过来,眼神才会亮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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