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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对姜云霜的信任尚未完全建立。
姜云霜并未急于说服,她轻柔地握住何夫人的手,将药丸轻轻放置在她的掌心:“夫人,如果您愿意相信我,每日早晚各服三次,每次三颗,给予贵公子服用。
如果您心存疑虑,不妨将这些药丸丢弃。”
言罢,她后退两步,对何玮和何夫人款款行礼,随即转身离去。
房内,何玮与夫人彼此对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何夫人紧握着手中的药丸,牙关紧咬,内心斗争激烈:“房陵的大小郎中均束手无策,再拖延下去,阿岩的生命岌岌可危。
这位小姐自京城而来,单凭诊脉就能准确道出阿岩的病情,看来确实有两下子。
我们不妨试一试她提供的药。”
何玮在沉思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颔首同意:“确实别无他法,那就冒险一试吧。”
夫妇俩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分成两份,轻轻喂给何岩服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不久,何玮步出后院,踱步至前厅,却发现姜云霜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他此前馈赠的那两块银元,依旧静静地陈列在桌上,未被姜云霜随身带走。
何玮不由得略感错愕。
在离开何府之后,姜云霜并未径直返回自己的居所。
她忍受着砭骨的严寒,在城内缓步行走了一圈。
房陵之地,气候严寒,且经济并不繁荣,像她这样因罪被贬谪而来的人,只能从事一些粗重的劳动以赚取微薄收入。
然而,这类工作往往更偏好体力更为强健的男性,女性能够参与的工种寥寥无几。
姜云霜心知,若想要谋生,恐怕必须另辟蹊径,尝试经营一些小本生意。
当她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发现门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身穿着由两层麻布制成的衣物,中间填充着木屑和芦苇花,显得颇为简陋。
她身形枯瘦,双手冻得通红且长满了冻疮,牵着一个小男孩。
男孩紧紧抓着门框,好奇地伸出头朝里张望。
姜云霜上前询问:“你在找人吗?”
那女子闻言转过身来,目光在姜云霜身上从头到脚地逡巡了一番,然后咧着嘴含笑问道:“你们也是被流放到房陵的吗?”
那声“也”
字透露出,她同样是遭遇流放的苦命人。
女子轻启朱唇,自我介绍道:“我叫桑凌蔷,来自潞安,来房陵已满两年,便在你家对面安了家。”
在彼此交换了姓名之后,姜云霜温言道:“从此邻里相依,若有琐事,但请差人告知于我。
流放之人在此城里度日维艰,互帮互助更是应当。”
桑凌蔷轻声细语地表达了感激之情。
不久后便携着孩子离去。
姜云霜凝望着她的身影,直至其消失在对面的黄土院落中,方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桑凌蔷在此已居两年,在这严寒的冬季,她仅以塞满木屑和芦苇花的粗麻衣裳抵御寒冷,这让姜云霜意识到,在房陵的生存远比她所想的更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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