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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木枝丢进了火堆中,拍了拍手掌的木屑,转身替李昀拢着披风。
李昀微微抬眼,与裴醉四目相交。
“我不说话。”
裴醉扬唇低笑,“说得越多越错。”
李昀轻轻推开裴醉的手腕,那人身体却微微晃了一下,右手撑着地面,垂着头,压着喘息,笑道:“看来...是真的恼了。”
李昀一惊,抬手去探那人的额头,只觉得烫手。
“你怎么会发热?”
裴醉抵唇咳嗽,颇为无辜:“我都说了,元晦一生气,为兄就会上火,自然就发热了。”
李昀只恨自己不懂医术,那人又东拉西扯的问不出一句实话。
他已经不想生气了,可裴忘归总是有千百种方法惹毛自己。
“既然如此。”
李昀声音扭曲道,“兄长就一直烧下去吧。”
裴醉轻笑,转身拢着肩上的披风,走到不远处的干草堆旁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缓缓闭上了眼。
李昀就坐在不远处,借着火色,看清楚了那人额角一点点淌下的汗,还有微颤的手臂与铁发冠。
他心里猛地一疼,硬着脚步走到裴醉身旁,也缓缓坐到了草堆上。
“冷?还是疼?”
李昀靠在裴醉的肩头,手臂前后环上那人的身体,只是语气还是硬邦邦,每个字落下来都能砸死人。
裴醉将眼皮微微掀了一道缝,抬手将李昀抱住,哑声笑道:“又冷又疼,但是有李元晦在,就都没事了。”
李昀眼角一热,但忍住了,只是压着喉间的酸涩,呼吸便粗重了些。
“怎么又哭了?”
裴醉不必睁眼,习惯性地抬手摸着李昀的侧脸,却没摸到眼泪,怔了怔,失笑,“原是我病糊涂了。”
“原来兄长还知道自己病了。”
李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不过是发热。”
裴醉将李昀搂得更紧了些,“明日就没事了。”
李昀把脸埋在裴醉的胸口,觉得自己再听下去,迟早会气得经脉爆裂而亡。
“怎么不说话了?”
“...我还在生气。”
“是,我差点忘了。”
裴醉侧了个身,将李昀更加用力地抱进了怀里,两人面孔相对,呼吸交缠。
裴醉缓缓睁了眼,视线落在李昀那白皙的侧颈上,被跳跃的火色映得时明时暗。
“可为兄睡不着,你我来围炉夜话如何?”
李昀额头抵在裴醉胸口,声音发闷:“想说什么?”
裴醉微热的手掌隔着李昀身后如瀑的乌发,覆上那人的后颈,把玩玉器似的,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卫所屯田已经名存实亡。
废除卫所,势在必行。”
李昀没说话,只是浅浅呼吸着。
“百年前的屯田养兵早已失去意义。
如今,屯田名存实亡,而官员又借此敛财囤地,卫所兵卒被逼而走,百姓也被当做牲口替他们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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