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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幼时总是听旁人说【爱】这个词汇,他们谈论它时面容陶醉。
那时候,世界就像生出一种无形的壳,将谈论与旁听之人隔开。
壳中人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壳外我所难以了解的。
什么是【爱】?
恍惚中,我好像看见另一个世界,同样一贫如洗的我与缺失的母亲。
耶稣被孤独地钉在黑色檀木架上,红色标有赐福字样的标志绘在建筑上方。
河岸边的广场,穿着牛仔裤的提琴手拉着他的巴赫。
喷泉将潮湿的气流往他赖以生存的木质乐器上喷溅,水声也好,悲伤的大提琴也好,都在石刻男人环抱的羊呆滞的目光里成为“永恒”
。
“我不想要‘永恒’。”
我对看不清面容的老人说。
“去念《荣福五端》。”
她指使我。
我不想去听她们的妄言,当女士们将鸟笼阖上,我就在阁楼上继续看山羊。
我要离开这里,那时候我总是想,我要去念书,去考大学,然后……什么是大学?
是麻瓜的大学呀。
眼泪开始在我的眼眶中打转,一种难以言喻的隐痛伤害我的心。
当我将餐叉放在瓷盘边缘时,金属与瓷盘碰撞产生的声响令里德尔都感到震惊。
他犹豫地皱起眉,似乎是想说什么。
但是我快速回到房间,反锁房门之后翻箱倒柜去找缓和剂——有没有可能是黑魔法伤害了我?
于是我爬进箱子里,阖上木质盖子,在狭小与黑暗给予我的安全感中,我开始习惯性地遗忘那些不必要的东西。
这是十二岁之后养成的习惯:将快乐反复咀嚼,再忘记那些不相干的。
本来我可以有一丁点快乐,来自于柴郡的茱丽叶和夜场,但是迪明迦毁了它。
“你在想什么?”
当时,广场上的石头羊羔问我。
“那些本该存在,却又从未存在的事物。”
如今,我在箱子里回答。
当时呢?
我记得有一只乌鸦代替我回答了:
【是被砍掉的两个下午的历史:一个是毒芹的下午,一个是十字架的历史。
】
“凡人的一生蝇营狗苟,███,你要去完成一场大事。”
住在那个绘有红色标志的建筑内的女士对我说,“前往时间的另一侧,向永恒的那一边倒去,你将是第三个历史。”
她的手指冰凉,拂过我的颈侧时却令人感到半边身体都被切割一般疼痛——
【你好,派丽可。
】
【你好,金德。
】
我的表弟金德,我向你介绍过吗?他来自被补完的另一端,这也是一种“结合”
,对吗?一如被翻开的,暴露出根系的树坑,腐败死亡的枝干不过是为同一片树林里活着的同类提供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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