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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健和冰云的两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他们主要的交流方式是靠电话和冰云单方面的书信。
伟健很喜欢读冰云的信,每封信他都要看好几遍,乐好几回。
她的信流畅、婉约,幽默而充满情趣,蓬勃的生命力仿佛能从信纸里溢出来。
他收到信便给她打电话,他不回信,一来因为他太忙,没时间写;二来,他这种粗线条的男人也不太会运用这种传情工具;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嫌寄信太慢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这么长的时间,他捧着信而逗起的灼热相思不是要着火了吗?不过也不是绝对的,这种两地的新生活里随时可能出现的新状况,是可以改变即有习惯的,这不,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便觉得非回信不可了。
“哥哥:
现在我一个人坐在大教室里,大家都去吃饭了,可我很想一个人坐坐。
教室里空荡荡的,每一张桌椅都摆放得整齐而严格,我面对着那份空旷,觉得自己和它一样空落和傻气。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很脆弱的人,阿健,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心里的忧伤还是像小山一样压在我的心上。
今天中午,我正在操场边的林荫小径上看书,有两位男同学走过来。
其中一个拿了一只漂亮的小鸟,问我知不知道叫什么名,我不认识他们,也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小鸟,当然也不知道它叫什么。
但它的叫声非常好听,婉转清丽得像精灵在歌唱。
而且好像通人性似的,小眼睛看着我,一直的唱个不停。
它的脚爪也是红色的,就像我们家的小流星。
我逗了它一会儿,男生就说我喜欢可以送给我,我当然不可能把这样的客套话当真,笑说不要。
可他却说就是给我买的,说我玩几天不要了可以放掉,我当然更不能要了。
他便看着我,说:“你真的不要?”
我说,“真不要。
我不会养——”
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竟然,竟然——
阿健,小鸟死了。
因为我没要它,
被他摔死在我刚刚坐过的大石头上。
小小的鸟笼被摔得七零八落,我的眼睛被定在那儿,想移都移不开,巨大的悲伤、恐惧、哀痛,惶然灌满了我的眼睛,我不敢看石头上的小鸟,它刚刚还是那样一条活脱脱的生命,还在唱歌,不过一秒钟,阿健,生与死就那样凝固在那个生命上,然后永远地分界了。
我惊恐,憎恨,悲伤,我盯着那张脸,他才这么大,他便这么残暴!
他甩头要离去,我告诉他,我再也不会理他的,不为别的,就为这条无辜的小生命。
我转过身,匆匆地逃离那个暴戾的死亡现场,可是我的眼泪却再也忍不住。
阿健,我哭了。
好多年没那么脆弱悲伤地哭泣过。
如果我不去逗它,也许它就不会死了。
我是如此憎恨,一个小小的男孩,他怎么可以这样任性到无知和残暴?
我是如此悲伤,一条美丽的生命,它怎么就这样被轻易而残忍地剥夺了?
我感到难过,也许我真的太脆弱了,阿健,为这一点小事来烦你。
我累了,不说了,我想静下心来读读书。
抱抱
阿云草(唇印盖章)
年*月*日”
原本,冰云呆在教室写完信,宣泄了心里的情绪,扔进邮筒,这件事就过去了,毕竟课业很忙,她没时间为一只鸟悲伤太久。
但她竟然收到了一封红蓝边边的航空快件。
这就让她惊异不已了。
“小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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