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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体告别的时候,Jacky蹲在灵堂门外,只有乐俊陪在身边,屋里哀声渐起,Jacky站起身向里面痴望,乐俊也向里面看去,阿晶背对着他们,短短几日就瘦得不成样子,细瘦的肩膀有些微微晃动,那孤独的模样好像一株风中小草。
仪式结束,所有人鱼贯而出,阿晶看上去还算镇定,留在原地向每位宾客鞠躬致谢。
阿晶最后出来,终于和门口游魂般的Jacky四目相对,二人红着眼框,好似都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
“阿晶,你瘦好多啊。
。
。”
阿晶撇开脸,她想恳求他别用这种心疼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好不容易才支撑下来,她不想这时候再大哭一场。
幸好一个尴尬的电话打来,原来是殡葬公司把骨灰盒搞错了,正在送新的过来,让阿晶重新准备一张一寸照。
阿晶一听就皱起了眉,尽管司仪左一个抱歉、又一个抱歉,阿晶还是难免心烦,怎么偏这时候搞了岔子。
“你别急,我去取。”
Jacky连忙说。
“在我妈家,你还记得路吗?我发定位给你。”
“不用,我记得的。”
Jacky跳上一辆出租车,飞驰而去。
北方的葬礼大同小异,过程繁琐,充满玄学。
阿晶跟着司仪安排,摔盆喊路,撒纸钱,抱遗像,烧纸念经,捡骨灰,捡到一半,Jacky终于即时赶到,把照片放进骨灰盒中。
抱着骨灰盒,又是一路的撒纸钱,直到墓地下葬,再来又是生火烧纸,烧衣物,全部烧完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阿晶脸色蜡黄,显然是有些低血糖了,不顾她的反对,Jacky把她的手紧紧圈在手臂里。
又是一阵吹锣打鼓,一行丧车列队前行,载着宾客们向饭店驶去。
与气氛沉重的告别仪式如此不同,丧宴好似一个大型派对,人们很快便忘记了悲伤,酒桌上推杯换盏,嘻嘻哈哈的场景跟平常喜宴几乎没有任何分别,在喜宴上哭,在丧宴上笑,红白喜事在酒桌上并无太大不同。
阿晶吃不下,这种欢乐的氛围让她的胃翻江倒海。
“不知道我妈吃没吃,我打个电话回去。”
她对表哥说道。
“我刚给我媳妇打电话了,她说她已经做上饭了,你早上就没吃,赶紧吃一口吧。”
表哥连忙说道。
阿晶摇摇头,拉着同样没有吃饭,不敢摘口罩的Jacky出了门,乐俊一言不发也跟了上去。
“你有没有吃饭?”
Jacky摇摇头。
“咱们回家吃吧,我想我妈了。”
阿晶轻声说。
纸扎已经烧掉,可气味还留在乐俊车里,阿晶和Jacky坐在后座,他们很久没有说话,乐俊忍不住从后视镜看过去,却见他们都睡着了,互相依靠在对方肩膀上。
回了阿晶父母家,几人简单吃了饭,阿晶母亲并不反感Jacky,但此时心情沉重,实在没有寒暄的力气,吃完了饭便回屋收拾阿晶父亲的遗物,阿晶和表嫂也一言不发的跟去折衣服,陪着林母说说话、掉掉泪,两个大男人只好坐在客厅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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