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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花灯,离京前最后一晚放在屋里的,到底是哪一盏?
小囡举起手里的灯:“兔子好看!”
西街北口,一辆马车停在胡同里。
沈之齐先下车,又扶了长公主下来。
两人今日衣着与前几日出门时大不相同,看着殷实、却无贵气,一副有那么点家底的商户夫妻模样。
沈临毓站在马车旁,微皱眉头看他们两人整理仪容,担忧道:“真的不用我一道陪着?”
“陪着作什么?”
长公主反问,“我与你父亲看个灯而已,这十几二十年有你没你,我们少看灯、少赏玩了?”
沈临毓只好看父亲。
沈之齐慢慢悠悠,心情极好:“赤手空拳交手,你未必稳赢我。
放心吧,不会让你母亲受冲撞。”
“他就是个愣的!”
长公主哼了声,“没眼力见儿,哪有这么大一个儿子跟着当蜡烛的!”
沈临毓:……
长公主逮着机会就要说他两句:“逢年过节,有一心上人,才不会孤零零的,甚至想凑合进父母跟前。”
沈临毓看了眼胡同外西街上的灯火,道:“上元是看灯。”
“听听!”
长公主呵了一声,与沈之齐嘲笑沈临毓,“一说上元,他满脑子就是个灯!
这样下去,我不摆出长公主的架势去给她强抢个媳妇回来,他得打一辈子光棍。”
“不至于、不至于,”
沈之齐也乐,“他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有人看灯,有人看人,”
长公主抬手、在沈临毓肩上拍了拍,“你是人没得看,灯也没看明白。
喏,出胡同沿着西街往南走,最前头路口就是广客来,我不管你看什么,你杵那儿当蜡烛去。”
沈临毓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还是沈之齐解救了他。
牵起妻子的手,沈之齐把人往外头带:“我们快些去挑盏灯,那好灯都不等人,说不定眨眼就被人买走了。”
父母的身影融入了热闹的西街,沈临毓徐徐吐出一口气,在冬夜里涌出一阵白雾。
虽然很近,但沈临毓原本没有想过要去广客来。
案情进展得等到明日开印后。
若要说回礼,他这几日也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东西来。
再说,每日入夜前,余姑娘都会回定西侯府,今日若是没回、应当也出去看灯了,不会在酒肆里。
可母亲唠唠叨叨说这么多,不过去看一眼,回头问起来还不晓得有多少埋汰话等着他。
边走边想,只是这路不太顺畅。
出门观灯的百姓太多了,彼此还得小心些,免得撞到别人手里的灯。
沈临毓走了好一阵,才不过半途。
元敬闷头跟在他身后,左思右想冒出来一句:“爷,您空手去吗?”
沈临毓扭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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