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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手里的烟夹在左耳朵上,接住烟夹在右耳朵上,又把夹在左耳朵上的烟拿下来吸一口问他:“你是那个学校的?”
程亮说:“汉康运校的。”
“今年来了几个?”
“八个。”
“会看车不会?”
“不会,还请师傅多多指教。”
赵师傅笑着说:“你们是知识分子哩,我这‘大老粗’、‘土八路’还能教个啥?”
“师傅上了这么多年的班儿肯定有很多经验哩。”
“经验嘛,倒是有点儿,可惜我这嘴巴不行啊!
我知道多少就给你说多少,没事了多跟你刘师傅学学,你刘师傅可是咱车间的业务骨干哩!
这看车也没啥看的,就是看看车钩、车轱辘、制动器闸瓦、看看电机就行了,电机盖一定要盖好,看看有没有裂纹、闸瓦是不是到限,车轱辘有没有弛缓,电机是不是烧了,这是圆簧,这是制动器,看车得用小锤敲,听声音是不是裂了,要是裂了声音不一样。
看电机要下地沟。
知道什么是弛缓不知道?就是看轱辘上用红漆画的这个粗线是不是错开了。”
赵师傅边走边敲边说,带他下地沟看机车底下。
在学校毕业前,他们去汉康机务段实习时上过车,对机车并不陌生,只是那时候时间短只有半个月而且不想去就不去了,因此,他们对跑车还是不熟悉。
现在上班了,以后上班就是上车,他想一定得好好学学。
车底主要是检查电机内部。
跟着赵师傅从车底下上来,刘师傅也看完车在擦司机室,就给程亮一个大塑料水桶,赵师傅拿一个铁桶、烧水壶带程亮去提水。
刘师傅也拿了一个水桶、抹布到水管下面把抹布洗了几遍,提半桶水回来倒点儿洗衣粉搅匀拿抹布擦车两侧的百叶窗。
提水回来,赵师傅让他把大塑料水桶和烧水壶放到运行方向前端司机室。
赵师傅到车上木箱里拽两把棉丝给程亮一把,带他擦机车下部转向架,他还拿了一把刮刀刮制动器上的油泥。
程亮说:“赵师傅,轱辘不是太脏吧?”
赵师傅说:“不脏?不脏也得擦,总不能让你闲着。”
程亮笑着说:“那是,那是。”
又问道:“赵师傅,您多大年纪?”
“我啊,上班都三十多年了,都快退休了!”
“你都快退休了?”
“那可不是,快五十的人了!
不像你们,年轻人,好好干,前途大大的!”
程亮说:“能挣点儿钱成个家就可以啦,前途不前途的,那都是没影的事儿。”
“小伙子还挺谦虚的!”
赵师傅笑着说。
程亮问:“师傅,你今年快五十,上班三十多年,那你十几岁都上班了?”
“我十七岁都上班了。”
“那师傅是接班的?”
“噢。”
“师傅这一辈子都献给火车头了!”
“那可不是!
从蒸汽到内燃,再到电力,什么都干过。”
“那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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