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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落在她的鼻尖,将她清丽的面颊冻得通红。
耳畔传来秋离微弱的呼吸声,不知怎的,她竟生不起一丝杂念,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救人。
她不想要白秋离死的,这……不是她曲茯苓的初衷。
她暗自嘲笑自己,作为一个受雇于人的猎手,居然要心疼猎场中受伤的小白兔。
那只兔子太蠢了,给一根胡萝卜,就自己往篱笆上撞。
可何曾几时,她曲茯苓也是一只金尊玉贵、有父母疼爱的小白兔……
她不希望另一只清清白白的兔子,成为猎人献上的盘中餐。
夫人啊,我已污泥满身,你若不妄想拉我一把,我便心无愧疚的继续堕落。
可你拉了我,于是被我拽下泥沼,以至于生死一线。
若你还有命活着,千万,不要再信我了……
多少次跌倒在雪地里,茯苓小心护住白秋离,又再次爬起,她仿佛在和自己较劲一般,不知疲倦。
同情,是走卒最致命的弱点。
但若无怜悯之心,与飞禽走兽又有何异?
白秋离说她是自甘轻卑,她不是,她不认……
寒雪冻得她的耳朵生疼,也冻得她的心生疼,心中似乎有什么早已被摒弃的情感缓缓复苏。
只是她脸色漠然的前行,固执的那些一股脑的留在身后的漫天风雪里。
碧海阁内,润九正在看白秋离送她的画卷。
画卷铺陈于桌案上,只见青山绿水间,飞雪漫天,不见尽头的长桥之上,唯有一白衣仙人撑伞走过,似乎在等候着谁。
仙人腰上系着一点翠绿,倏忽一闪,流光散去。
润九的神色微变,她袖手一挥,那点点流光幻化成一片虚幻景象。
在那镜像中,秋离趴在一个姑娘的脊背上,言墨在她们身旁撑着伞。
风雪很大,她们前行的极为艰难。
那姑娘栽倒在地上,又强撑着爬起。
而秋离在她背上,再没有睁开双眼……
润九挥散幻雾,推门命碧海阁的弟子即刻带马车去山路上寻白秋离一行人。
好在阁中弟子行动迅速,不消半个时辰,便将气若游丝的秋离接了回来。
内阁之中,秋离被放置于卧榻上,润九给她诊了脉。
她神色凝重,面若寒霜,将一旁的弟子乃至茯苓都遣了出去,只留了言墨在场。
润九看向一言不发的言墨,丹唇轻启,“言墨,你可有替白长老诊断过?”
言墨抬眸看她,微微颔首,“毒性直逼五脏,内息紊乱,心脉渐衰,弟子……救不了她。
阁主,您可有办法?”
润九的眸光掠过一旁的秋离,停留了几秒,转而看向言墨。
似是落定了心意,润九缓缓道,“言墨,拿好掌门令牌,出门替我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阁主,你要——”
润九背过身,语气微冷,“今日之后,你就是阁主了。”
言墨闻言跪下,“不可!
阁主请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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