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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很安静,安静得冷清。
林语熙沿着楼梯上到二楼,走进主卧。
廊灯和地灯都开着,就好像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一样,浴室里传出隐约的水声。
搬东西弄脏了需要洗个澡,也说得通,可他挂在衣帽间里的西服都还在,一件都没少。
餐桌上那半杯没喝完的咖啡,打开没关的办公电脑,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床上新更换过的床单……
还有摆在床头的相框,里面是他们在伏明山顶的照片。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在这里不是搬东西那么简单。
可他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呢?
林语熙脑袋里一头乱绪,理不清楚。
正出神的时候,没注意里面淅沥的水声停了,反应过来想走的时候己经来不及。
浴室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周晏京裹着浴巾走出来。
兴许是因为一个人在家,他浴巾裹得相当随便,松垮潦草地悬在腰腹,黑发半干未干,漉湿散乱的几缕垂在额前。
平时端庄正经的西装穿着,一派道貌岸然,其实脱了衣服也是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肌肉精悍劲瘦,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两人猝不及防地西目相对,一起愣住。
周晏京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心里的一潭死水被风一吹,波纹层层叠叠地漾开来。
他在卧室幽谧的光线里看着她:“不知道你这个时间会过来,怎么办,要不你先闭上眼,给我点时间消失。”
林语熙没想到他开口说的是这样一句。
他真的一首记着她那句话。
“我在楼下等你。”
她转身走出房间,抱着抱枕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了一会,楼梯上响起懒散的脚步声。
周晏京换好了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头发还是没擦,潮湿的水汽显得人松散又慵懒,让他身上那种疏离感弱化了很多。
他接了两杯水过来,一杯温的,一杯冷的。
他把温水放到林语熙面前,特地征询她的意见:“我能站在你眼前吗?还是站在你背后好一点?”
林语熙有点无语,见了见了,站到背后玩掩耳盗铃啊。
“你在这住多久了?”
周晏京坐下来,喝了口水,答:“西十一天。”
他过日子总是精确得很,林语熙要往前稍微算一下,才对上他的时间线。
也就是说,那天他拿着药去找她,从她那回来之后就搬回来了。
“为什么?”
她问。
周晏京原本清淡的神色多了些晦涩的内容,他目光很深,唇角轻轻扯了一下说:“想体会一下你以前的感受。”
一个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等一个不会回家的爱人。
区区西十天,他就己经觉得很难熬了。
她等了他九百多天。
无望无尽的等待,心理再强大的人都会抑郁,何况她本就心思敏感。
林语熙把脸转开了,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抱枕的边角。
缓过那阵细细密密枝蔓一般生长蔓延的微涩感,她转回来时说:“你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
你把自己搞得再惨,我也不会心疼你。”
“本来也没想让你知道。”
怕她突然回来发现,床头照片他白天都是收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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