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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
沮渠牧犍惊愕道:“怎么了?”
拓跋月往下瞟了瞟,见她掐住他的手背,他的手则捏住锦被一角,看起来是要给她盖被。
心下松了口气,但此情此境,很难不让人联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一桩事。
彼此间呼吸可闻,二人都沉默不语,等着对方先说话。
到底还是拓跋月先开口:“有一点痒。”
说着,她笑了起来,笑得一派天真。
“痒吗?”
沮渠牧犍抽出手来,在自己颈间胸口挠了挠,“是有点痒。”
“是啊,我一痒痒,就会突然醒过来。”
“只是看你被子没盖好,怕你着凉了。”
二人相视一笑,都不再继续这话题。
“好久没给你画眉了。”
沮渠牧犍手指在她眉间拂过,“来,今日让为夫的给你画眉。”
画眉点唇,昨夜的一点不快,方才的戒防,似乎从未发生过。
沮渠牧犍矮下身去贴住她侧脸,让那铜镜照住他俩,一脸迷醉:“阿月越发美丽了,上元长得很像你。”
说到女儿上元,沮渠牧犍眉眼间全是笑意,少时又说起要为上元祈福一事。
“让大德高僧入宫做法,还是让我去如来寺诵经礼佛?”
拓跋月问。
“这都不错,但我看最重要的,还是要行赦免之策。”
说话时,沮渠牧犍眼神闪烁。
拓跋月在京中窥见他这神色,暗道:他想干什么?
面上却不动声色,问:“确实是积福的一件事。
未知,牧犍想赦免谁?”
“大赦,或是曲赦,阿月你看呢?”
曲赦,是说不普赦天下而独赦一地、两地。
拓跋月暗忖道:他分明是想放了那个人,大赦、曲赦都没什么区别,不过,大赦之下必得民心。
“还是曲赦吧,公主毕竟不是王嗣,承不起太重的福气。”
沮渠牧犍客气了两句,才回道:“那便依阿月所言,这次就曲赦姑臧吧。”
他顿了顿,解释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赦了胡叟么?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
他本意自非如此,但拓跋月脸上立时添了喜色,起身便要行礼。
沮渠牧犍忙趁势搂着她:“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只是,这胡叟性子太直……”
拓跋月顺着往下说:“便不让他着史,就在国子学做助教,如何?”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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