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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在她组织措辞的时候,嬴政却出声了。
他一句问出,并没有等回答,就自顾自地笑了下,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答案。
随后,他伸手在身边的地面上空搂了一把,看着是随手拽了把草。
“这种问题,不是该我们思考的。”
语气淡淡,平静寻常得就像在说天气不错一样。
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望,连活下去都是只能走一天算一天的期冀,这种时候问什么想不想回、恨不恨谁,有什么意义呢?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
能改变什么吗?
对于他们而言,要想的不是为什么会是他们来做这个质子,不是为什么他们会被丢下,而是怎么样做才能活下来。
嬴政没有把这些说出来,他终究还是个不擅长把心事诉之于口的人,即便他现在是在表演。
他能做到的、最刻意的,也不过是在说完之后,稍微扯了扯嘴角,似嫌弃又似无奈,觑了评审区一眼。
他没说什么,那位女性编剧却突然有点脸热,丝丝密密的尴尬涌上,就像她真的是问出了这等问题的姬丹一样、然后在嬴政这样的笑容之下,意识到了自己无谓的矫情和天真。
她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冷场了。
微妙至极的氛围悄悄弥漫,许多人都有些震惊到匪夷所思的呆愣。
——她没接住嬴政的戏!
所有懂行的业内人士心中都骇然无比地涌起这个念头,这个叫做嬴正文的萌新小演员,寥寥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把业内的老编剧给震住了!
如果说这是天赋,那这孩子的天赋简直高到吓人了吧?!
正当小赵打算出场缓解这份冷场的尴尬时,属于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嬴政又开了口。
“还有——”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难得带了些属于少年的狡黠。
“……我不是质子。”
那位编剧:。
在场的老师们:。
嬴政确实不能算是质子。
究其根本,他只是嬴异人在做质子时候生下的孩子——后来嬴异人这个质子逃回秦国,孩子没带回去而已。
因此多数人默认嬴政是质子,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质子之子。
只不过这种东西约定俗成了一样,只要没人去深究,那说嬴政在赵国为质也没什么问题。
嬴政现在很明显也不是较真,只是拿这个来当玩笑话——这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似的一句话,不仅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前边那些堪称深沉的“人生谈论”
,也给这冷了的场子回了温。
见状,白荇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
还好,小政的状态没有被突然插嘴的编剧打乱。
在场的没有人发出声音,即便表演结束,各怀心思的目光也都仍不约而同落在嬴政身上。
从表演被插入到现在,他的所有反应都极其自然,就连最初听到编剧突然讲话而有的短暂愣怔,都可以恰到好处地理解为没想到友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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