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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和冲动杂糅在一起变成了令人悲哀的酸涩,让他唾弃又厌恶自己。
他就是这么没出息,竟然喜欢上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居心叵测之人。
而且是个男人。
不成体统,荒谬至极。
他想往后退,却抬起手来,攥住了湛华的手腕,清瘦又冰冷。
湛华微微一愣,却没有抽出手来。
“湛华,你中得是什么毒?”
季怀终于开口问了出来。
湛华浑身一僵,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睛,波澜不惊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湛华抽出手来,继续往前走。
季怀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是昏了头蠢到想救湛华,还是突然计上心来以退为进谋求生路,却还是跟了上去。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走了许久都未再说过话。
前面有表演胸口碎大石和喉咙顶钢枪的,季怀在人群后张望了两眼也没怎么看清楚,只听见周围的人拍着手在叫好。
湛华停下来问:“要看看吗?”
季怀干净的衣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灰,靴子上也满是尘土,他拍了拍衣服。
这段路是土路,不怎么干净,却格外热闹。
季怀往里面张望,“这些人是有你们说的内力吗?”
“不是。”
湛华被人挤得往旁边走了两步,“只是靠得巧劲。”
“那算了。”
季怀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不远处的大柳树下搭了戏台子,上面咿咿呀呀地唱着戏,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几个小孩子举着灯笑闹着跑过去,后面的大人们拉都拉不住,只能无奈地在后面追。
季怀躲开个小姑娘,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衣摆被她手里拿着的糖葫芦蹭上了糖浆,想擦却发现自己没有帕子。
“回客栈换了就行。”
湛华不像他那么矜贵,袍子上起了球都照穿不误,蹭点灰沾点血都是家常便饭。
季怀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于是两个人沿着人群熙攘的街往回走,没有注意到人群中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睛。
两个人住的这家客栈是彩霞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他们之前来得不算早,客房只剩下一间,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起码比风餐露宿睡地上好得多。
房间很是简陋,一张床,一张八仙桌和两个凳子,还有个洗脸的架子,便没什么多余的家具了。
季怀一进门就将外衫脱了下来放到了凳子上,问湛华,“他们这里能送浴桶上来么?”
湛华道:“我去问问。”
湛华出去半炷香的时间又回来,身后的小二搬进来个大浴桶,没多久又搬进来个屏风放到了浴桶前,“二位客官稍等,热水还在烧着,马上就好。”
“多谢。”
季怀冲他道谢,待小二出去后,对湛华道:“我还以为他们这儿不送浴桶呢。”
湛华将他的包袱递给他,“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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