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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脸布满妒忌狠意,扭曲在黑白之间,俨然要冲破屏障将他从自已身体里挤出去。
然而像是有张无形的膜横亘在中间,只看得鲜红的血滴过来,四周画面都被那血腥气扭曲得再看不见。
晏乌发笑,自已也没好到哪去。
原本身子中的沉珂余毒重新附上来,骨髓里像是有刀尖在一刻不停的拨动筋脉。
似乎是身体勾着魂魄回去,他决意不让,僵持间胸口气血翻涌得骇人,几乎要他将五脏六腑都吐出去。
身子倒下去,眼皮之下眼瞳不安分转动着,恍惚好像被人轻轻抬起头,有手颤巍巍探过他的呼吸。
“晏乌?”
柔软试探的一声唤,好似许多年前他在淮阳河边听得乐馆里女子哼曲,日光照在肩头时的触感。
即使知道她不是在喊他,晏乌也晃了神,毫无征兆低低应了声。
他艰涩挣扎着掀起眼皮,对上视线的一瞬就看见楚昭昭毫不掩饰的失落表情。
她认出这不是她的夫君,所以连温柔好意也不愿多装一刻。
晏乌侧头,唇角涌出血来,心头无论如何也不痛快。
生机从破败魂魄的窟窿里不住的流走,俨然在回归他原本的命数,要落得个死相狰狞的下场。
他想概因他想要的东西大多都攥到手里了,抢不到的也都毁了,所以这两个世界独独生出点变数才叫他如此不甘。
他开口:“我知晓让他回来的法子。”
“真的?”
楚昭昭犹疑一下,没马上把他推开。
见那张同晏乌一模一样的脸吐血,楚昭昭心头还是有些发颤的,拿来帕子将他血渍擦净。
“你说。”
他许是在痛,眼睛半阖着乌黑睫毛在抖,好半晌声息微弱得像是已经死了。
怎么突然虚弱成这样,是粽叶水起了效果么。
他说中剑又移魂,也许对他自已来说损伤也大得不可逆。
楚昭昭犹豫下,伸手笨拙揉起他的太阳穴来:“你怎么了,好点了么?”
楚昭昭实际是不太会替人揉揉的,多半是晏乌过来给他捶肩揉脸,这会依葫芦照瓢似的在晏乌脸上揉着,竟也叫他神色放松些。
他眼皮撩起,像是疲累至极强撑着一口气的旅人,眼眶里生出深深道褶皱来,更显得眼珠尤其浓黑,里头一丝光都映不进去,让楚昭昭一时都不忍继续问下去。
不然该去请个太医先来看看,总不能看着他死了。
楚昭昭要走,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指腹贴在她皮肉之下鲜活的脉搏上,没有着急挪开,只在她顺势坐回时才饮鸩止渴般慢慢松开。
“不用,你就这样不必动。”
他牵着楚昭昭的手,肩头慢慢靠过来。
这样靠着,楚昭昭就看不见他呼吸微弱的脸了,只能看着他的手扣住她手腕,指骨曲着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沾着血的帕子还没干,楚昭昭更怕她的晏乌的情况不好,再喂他一颗红枣,忍他几个呼吸后又问:“你怎么还不说办法。”
晏乌很轻笑了下。
那声音直直落到耳朵里去,细密的痒。
“我说了,你不用动就够了。”
他被喉管里涌上来的血呛到,低头咳了几声又毫无预兆吐出口血来。
楚昭昭这下真被吓到,手僵在空中慌张给他擦脸:“你都快要死了,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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