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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蹲在架子床畔,扯了扯云莺的衣袖。
云莺将衣袖扯过去不理他,二爷又拽了拽,低声下气说:“都怪我,怪我昨日说了重话,伤了你的颜面。”
若不是颜面有损,她也不至于和他赌气,硬是顶着冷风坐到了车辕上去。
结果可好,来回吹了两趟冷风,她直接就高烧不退了。
二爷若是知道,昨日那一句会让她如此介怀,又会酿成今日之惨状,打死他,他都不会多说那一句。
不过既然说了,惨剧也酿成了,眼下二爷只能伏低做小,将云莺哄了又哄。
云莺一开始只是一点点委屈,可是二爷哄着哄着,她心中那点委屈逐渐放大,渐渐地就成了弥补不过去的大委屈。
正在她压抑不住身上的难受,身躯都开始痉挛颤抖时,外间响起了柳儿的说话声,“姑娘您怎么哭了?姑娘您是太难受了么?姑娘您忍一忍,禾穗姐姐已经去……”
绕过屏风,柳儿与房间内的穗儿四目相对。
柳儿才想说,禾穗姐姐你是何时回来的?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她又先一步看见了蹲在架子床一侧的二爷……
柳儿和禾穗一道出了房间,屋里只留下云莺与二爷。
被柳儿一打岔,云莺也哭不出来了。
但她鼻涕眼泪都下来了,面上狼狈的很,就不想看二爷。
二爷倒还算体贴,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便直接拿了他的帕子给她用。
云莺才不客气,径直接过去就要擦眼泪和鼻涕。
熟料,那帕子却是半湿的,拿在手里甚至还能闻到清淡的汗水味儿。
云莺嫌弃的丢出去,“这是你从哪里捞出来的帕子?”
二爷看到了那块儿湿痕,也有些心虚。
他便与云莺说:“我方才在晨练,听你的丫鬟说你起了高热,便赶过来看一看。”
来时心情迫切,哪里还顾得上去换衣服?
而那方帕子就放在衣襟里,他身上的衣衫都半湿了,帕子哪有不湿的道理?
经由二爷这话,云莺才注意到,二爷身上竟穿了一身练武时穿的玄色束身衣。
此时衣衫胸口处湿了一片,想必背后会湿更多。
可就因为忧心她的病情,他什么都没顾上,便赶了过来。
云莺心中鼓噪的厉害,面颊也似乎更热了,她呼吸时轻时重,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
她满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觉得躺在这里太不雅观,想坐起身,可身上酸痛难耐,实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正在云莺纠结心乱时,随雨在外边喊了一声,“二爷,曲大夫请进来了,是现在就进去给云莺姑娘诊脉么?”
二爷看了看床上的云莺,薄被盖住了她脖颈以下所有皮肤,只留出一张清艳的面颊在外边。
即便如此,二爷仍是又将她肩旁的被子往下掖了掖,随即他才站起身,唤随雨请人进来。
那曲大夫便是曾经和云莺有过几面之缘的老大夫。
第一次是在去王守恒家的路上,第二次曲大夫来给丁姑姑几人开护住精气的方子。
这也算是熟人了。
被熟人看见自己房中有男子,云莺颇不自在,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奈何不管是曲大夫还是二爷,一个比一个更镇定坦然。
二爷说了云莺的大致症状,曲大夫诊过脉则说,“没什么的大事儿,只是过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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