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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院。
谢老夫人的寝间外,卢宛目光担忧而带着审视地问侍候的人:“老夫人怎么便摔了?”
察觉到太太落在身上的视线,伺候谢老夫人的女使有些畏惧地将头垂得更低。
顿了顿,女使方才有些吞吞吐吐道:“回太太的话,前几日下雨,檐下阴湿,晒不进日头,便生了些青苔,老夫人踩到上面,一时没站稳,便摔倒了。”
听到女使将谢老夫人摔倒的原因归结为雨后地滑,这厢卢宛还不曾说话,一旁的应姨娘已经听不下去。
秀眉一挑,应姨娘指着那回话的女使骂道:“你们这些怠慢的小蹄子,是怎么当差的?老太太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仔细把你们这些贱婢都给打了卖出去!”
女使原本便在避重就轻,竭力想要淡化在这件事中的失职。
此时听到应姨娘这般毫不客气戳破了自己的遮掩,女使不禁恼羞成怒。
看了一眼应姨娘,女使气不过道:“奴婢是老夫人院里的,还轮不到姨娘来指手画脚,姨娘几斤几两想自己也是有数的,何必过来装相教训奴婢?真是可笑,自讨没趣!”
听到女使这轻蔑狂妄的一番话,应姨娘立刻炸了锅。
她上去便要撕打这个对她横眉冷对的女使,火冒三丈地嚷道:“你这个贱婢,敢这般同我说话!”
卢宛被应姨娘与女使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严厉地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喝止道:“够了!
都住口!”
寿安院懈怠疲懒,以至于谢老夫人在自己院中竟摔得这般严重的女使婆子是需要都发落处置了,但并不是现在。
眼下当务之急是谢老夫人的伤情,什么事情都有轻重缓急,这会子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
卢宛神情平静又透着些冷意,她看了一眼面上仍旧有些不平的女使,冷声吩咐道:“拉出去,掌嘴。”
女使被婆子拉下去受刑,应姨娘怒气尚未全消,见卢宛好似在为自己出头,不禁有些得意。
她对被拉下去的女使继续骂道:“小贱人,这回知道你姨奶奶几斤几两了罢?我呸!
眼睛高得长头顶上一般……”
对吵吵嚷嚷的应姨娘,卢宛早已烦不胜烦。
这个应姨娘,除了生得一副玲珑袅娜的好相貌与好身段,其他一切都在她忍耐的限度上反复试探。
这般聒噪愚蠢的人,还不如田姨娘那般的哑巴花瓶,至少教人耳根子能清静清静。
冷眼看了应姨娘一眼,卢宛道:“应姨娘,若你也想被掌嘴,尽管再多说一句。”
见这位年少的小夫人面上疏离冷淡的神色,应姨娘张了张口,深感自己冤枉:“太太,妾……”
谢蕊看了一眼对应姨娘有些不耐烦的卢宛,伸手拉了拉自己姨娘的衣袖,提醒道:“行了,姨娘。”
应姨娘恼火地看了看女儿,又有些哀怨地看了看卢宛,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子,挺拔高大的男人阔步匆匆,自外面走了进来。
卢宛曲膝要向谢行之行礼,房中的其他人见了家主进来,也忙曲膝行礼。
谢行之上前挽住卢宛的手,让她起身。
他看了一眼谢老夫人的寝间,旋即垂眸问道:“如何了?”
仰首望了望同自己说话的谢行之,卢宛正待回话,一旁的应姨娘忽然嗓音清甜婉转地开口:“摄政王……”
卢宛看了一眼望着谢行之,模样楚楚可怜,又流露出些扭捏的应姨娘。
应姨娘目光都落在谢行之身上,自然没有察觉到卢宛的视线。
她久未见到过谢行之,便是此时发觉到卢宛愈发沉沉,复杂的眸色,自然也不会在意。
毕竟在她心中,卢宛这位新太太自嫁进府中,便夜夜独宠,害得她们其他人受尽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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