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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踩上地面,忽然“咦”
了一声,只听得一个浑厚至极的单音微微震荡,自足下发出。
小太岁觉着好玩,一时忘了如何跟游萍生诉苦抱怨,乱跑乱跳起来,发现石板不同外边,隐有纹路,这些石板绘成花瓣模样,分落各处,每一瓣儿都是一个音。
被小太岁发现这一规律,花瓣顿时遭灾,被他一双小脚踩来踩去,那音色顷刻间混乱无比,倒成刺耳魔音。
水无尘则是眼睛一亮,跟上踩了两步,隐隐感觉到足下有水波牵引,忽然抚掌大笑:“原来如此!
寄云君果然好机巧。”
她才走过几块石板,已明白此处的分布,只将长裙微提,脚步轻跃,方才众人所听见的旋律再启,然而伴随着小太岁的胡乱蹦跳,水无尘或进或退,为其和音,却又演奏成一首截然不同的新曲。
小太岁玩心大起,鼓掌道:“这些小花会唱歌!
好玩!
好玩!”
千雪浪若有所思,与任逸绝一道入内,又添两道新音,水无尘略一思索,旋身飞步,竟也压拍和弦。
走至半路,任逸绝将小太岁突然提起,两人皆走至无花石板上,三人同时消去音律,水无尘撤步回身,弦音再变。
游萍生瞧着她,微微有些吃惊,任苍冥夸赞道:“姑娘,你好本事,这机关是萍生为和我的剑法所造,你竟才见一次就听明白了。”
水无尘欢喜道:“这机关做得精致简易,不难明白,倒不是我好本事,而是制作机关之人甚是有心。”
任苍冥点点头道:“是,萍生是很有心。”
她说来神色平淡,宛如一件天经地义之事。
游萍生似有些害臊,轻咳了一声道:“师妹……”
可要任苍冥如何,他到底没有说下去,只是缓声道,“各位请坐。”
众人围绕桌子坐下,小太岁手中被塞了个果子,一时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偷瞧,他今天实在看到太多陌生的面孔,不管是外头的,还是里头的。
任苍冥的模样还甚是虚弱,身上披着一件外衣,一只手正抚摸着靠在腿边的长剑,她微微弓下身,难以分辨是因伤病的折磨而蜷缩,还是因她蓄势待发。
任逸绝仍不住地看着母亲,神思飘荡,正因什么都想说出来,方才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千雪浪开口:“你果然醒了。”
他这话一说,不光是任逸绝,就连游萍生都不由一怔。
任苍冥仔细打量千雪浪片刻:“我已从萍生那里听过你的事,多谢你为我寻来浮蝶蜕。
之前神识相会,我并无伤人恶意,还望海涵。”
任逸绝想要张口,却被师父示意,因此没有说话。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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