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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云君,本是多么潇洒自在的人,却被世俗羁绊,困于红尘,再不可得那些欢愉自在,幼时任逸绝无可奈何,然而现在既已经长大,总不能再叫长辈操心个没完。
“不谈我的事了,师父呢?”
任逸绝有意转开话题,“听得懂曲中情意,想必师父心中也有同样的相思之情,不知道师娘如今身在何方?你照顾我与母亲数十年,不管当初为着什么缘故分开,她都一定不放在心上了。”
任逸绝这话倒也并非全然偏私,游萍生性情再温和敦厚不过,为人又谦和,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可与他置气的。
游萍生笑了起来:“好小子,才说不对旁人体贴,立刻就打趣起师父来了,哎,看来师父也成旁人咯,真叫人伤心。”
他有意唉声叹气,想借机跳过这个话题。
“师父可别想转开话题。”
任逸绝一眼看穿笑道,“我对玉人是情爱,对师父是敬爱,不在同道,怎么好比。
要是师父非要跟玉人放在一起比较……这嘛,我想只怕师父宁愿做这个旁人吧。”
“咳咳!”
游萍生尴尬地拍了拍任逸绝的脑袋,无可奈何道,“你这孩子真是……自小到大,都是这般刁钻,说起话来油嘴滑舌,师父说你不过。
没错,还是叫师父做这个旁人吧。”
任逸绝得意地挑了挑眉:“师父,请吧。”
眼见难以避免,游萍生只能无奈摇头,然而提及往事,他神色仍略带一丝红晕,随即又再黯淡下来:“她么……她……唉,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傻孩子,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事你不明白,师父对这些倒也看淡,这许多年来有你陪伴身边,已经非常高兴了。”
任逸绝心中突地一跳,在旁瞧着,看得出来游萍生对那人仍有情意,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地退缩犹豫,忽道:“师父,她嫁人了吗?”
游萍生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不自然地笑道:“你可别想套我的话,自己的事还没弄明白,倒想给师父出主意。”
他这么反应,任逸绝心中便已有数,然而瞧师父的模样,那女子想来对他并非无情,只是不知道怎么分别开来,另嫁他人。
任逸绝心知游萍生不愿说的话绝不吐露,倒也不再打探,师徒二人又谈了会儿琴曲之事,一同去看过任苍冥。
十余日过去,任苍冥数十年来苍白的脸色终于浮现些许红润血色,不再像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浮蝶蜕的作用也在不断显露,一层薄膜覆在任苍冥的肌肤上,犹如清晨薄霜,摸起来并无寒意,反倒显露勃勃生机,犹如蝶茧。
想来待到蝶蜕之时,任苍冥就能够苏醒过来。
两人皆十分欢喜,默默看了一会儿任苍冥后,就退出房间,各自前去休息了。
任逸绝独行在园中,只见天上凉月浸透,清光落地,这座山居落于万壑之间,常见纤云拨弄,只是不像玉人那座冷冰冰的雪山冻彻肺腑,反倒别有疏风潇潇,花阴徐徐的雅致之处。
他闲来无事,听松风涧响,树木交映,拂开草木落坐,静静聆听天地之音,想要下次见面时送千雪浪一首新曲,若缠绵悱恻太过,只怕玉人欣赏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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