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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多久,只听汤问贤抱怨道:“大师兄,你到底行不行,这阵法你走了半天,到底是破解得开,还是破解不开?”
鹤云涛额间隐约见汗,脸色凝重:“这阵法从未有过记载,我也只能按照所知常理来破解,好在它历时多年,已非当年完整的大阵,阵法有损,才能叫我寻出生机。”
汤问贤大叫起来:“你是说一个残破不堪的遗阵就把你难倒了?”
“蠢材!”
鹤云涛终于忍受不住,回头斥责了一句,“你以为阵法是什么?此阵依附天地自然所设,毫无外物咒术相辅,你明白这是多大的本事吗?锁云岚,定山岩,排花草,天生万物,息息相连,要真是完整的阵法,只怕会随着此地变化,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最擅阵法的九方家到此也未必能走出去!”
汤问贤一时哑然。
千雪浪却是不解:“既随天地自然变化,那此地大阵为何又有缺损?”
鹤云涛没料到他竟也有这般好奇,微微一怔,随即解释道:“排设阵法之人再有本事,也不过是凡身人胎,前辈所说的那种阵法,只怕唯有老天爷才能排下。”
还没等千雪浪说话,只听汤问贤冷哼一声道:“那你又说什么天生万物,息息相连,吹得好大牛皮,我还以为真这么大本事呢。”
“人心再是无垠,到底寿命有限,难抵挡苍天之无穷。
我说的天生万物,息息相连,是指布下阵法的那位高人以当时的天地布阵。
时人常以海枯石烂来表此心不渝,然而时移世易,海水枯竭,山石朽烂,也并非奇事,我等修仙之人,难道不正是为勘破此障吗?”
之前那名小师弟恍然大悟:“我听懂了,大师兄你的意思是,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是吧?”
又有人笑骂道:“我本来听懂了,你小子这样一说,反倒听不懂了。”
鹤云涛微微一笑,耐心教导起众师弟来:“此阵十分久远,不知已历经多少岁月,短则百年,长则千载,都有可能,这其中草木生发倒是平常,可山石崩塌,地势变化却是难以预料。
我现如今甚至称不上破阵,勉强只能说是寻残漏之处觅得生机。”
“大师兄,你有没有说得太谦虚了些,这人真这样有本事啊。”
一名弟子咂舌道,“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难道咱们今人还比不过古人吗?”
鹤云涛摇摇头:“狂傲!
你我如今所学,不过是站在先人的经验上,如何敢如此妄言?此地阵法散佚多年,我从不曾在书籍上看到过,只能遵循常理勉强摸出一点眉目,要我重现却是不能。
需知阵法一学,千变万化,丝毫不可轻忽。
倘若你等抱着此等轻慢之心,纵有生机,也成死路。”
众弟子道:“谨记大师兄教诲。”
千雪浪在旁瞧着,只觉得鹤云涛与任逸绝一定很说得来,难怪他提起任逸绝时一脸喜色。
师父曾经说过,人世间的情感有长有短,有些人相见恨晚,有些人白首如新,还有些人得到了反而心生怨憎,亦有人化恨仇为痴爱。
人心之七情六欲,只言片语难以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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