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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
荆璞森森然道,“他说,你也配?”
话中恨深,叫人听之不寒而栗。
任逸绝神色一变。
“他一下就断去我娘的生机,轻飘飘的,只怕摔块豆腐也不过是这么容易,怎么娘亲是重重地倒在我身旁,那些才买来的小风车,陀螺,泥娃娃顿时砸了出来,都染得全是血。”
说到此处,荆璞流下泪来,哽咽道:“我很是想哭,却吓呆了,哭不出来,娘望着我……那样望着我,手指尖动了动,我知她想碰碰我,可我的蛇身实在太小,还没等我挨着她,她就死了。”
任逸绝默然片刻,纵然他往日舌灿莲花,此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这才明白,荆璞为什么总爱买这些小玩意在身边。
“我那时就知自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出去也是送死,不如先将大仇人的面容记住,永永远远地记在我心中。”
荆璞说到这句话时,实在悲愤难忍,几乎失声,好一阵才平复心情。
“后来我被义母所收养,她耐心教导养育我,我一辈子也感激她的大恩。”
荆璞低声道,“义母一直希望我放下仇恨,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她对我只有这个要求,可……可我这一生,也只有这件事,到底不能如她的愿。”
任逸绝原以为荆璞是有意请自己帮忙报仇,听到此处,才明白他是想请自己做个保障,倘若不幸复仇失败,还能有人报其死讯。
如此说来,这事儿倒也简单。
若有意帮忙,问他仇家是谁;要是无意,那只问他义母是何人,倒是留足余地。
任逸绝缓缓道:“不知璞君这位大仇人姓甚名谁?”
荆璞终于转过身来,森森然地看着他,神色十分严肃认真:“你真愿意帮我?我不知我的大仇人叫做什么,只知你不绝口地叫他玉人。”
任逸绝如遭雷击。
第77章左右为难
怎会是玉人?竟会是玉人?
任逸绝神思恍惚,一时之间做不出半点反应,好在荆璞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强迫他当场就给出答复,反倒走到远处,留他一人清净,将那小风车放在枯树之上,痴痴瞧着它转动。
随着风车呼呼转动的声音,仿佛仍能听见当年父母不住地哄着自己的欢笑声,哪怕记忆已渐渐模糊,有时候他甚至醒来时,几乎记不清爹爹妈妈的模样。
可那染血的小风车,小陀螺,荆璞总是不能忘记的。
过了许久,任逸绝方才开口:“璞君那时年纪尚小,是否……”
“你是想说,我是否有认错人的可能,是吗?”
任逸绝沉默片刻,并没有做声,荆璞倒是不以为然,继续道:“你所担心的事,我当然也会担心,甚至比你更担心,几十年来的仇恨要是寻错了人,报错了仇,岂非荒唐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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