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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逸绝头也未抬,只将手停下,“先说好,任某可没有催促之意。”
千雪浪道:“没有。”
任逸绝轻轻一笑,他虽头也没有抬起,但不知怎么,千雪浪却能想象他的笑意是怎样流露在那张面容上,会怎样笑,笑起来又是什么模样。
“那玉人也不许催我,我昨日断了这琴,今日先弥补它一二。”
千雪浪没有回答。
等任逸绝调完琴音,才将此琴重新收入囊中,放回原先的位置上,柔声道:“咱们走吧。”
千雪浪戴上帷帽跟在任逸绝身后。
两人虽是一道来到这城主府中,但不过一日的光景,任逸绝竟已把这地方摸得比他更清了。
也许不是一日。
千雪浪忽然想到殷无尘成魔的那一日,任逸绝离去报信,只怕那时就已经将城主府走了大半,当然对每条路都很熟悉。
雨过天晴,景色如洗,两人一路走出城主府外,大街上仍是人来人往,繁华无比,半点没被突如其来的魔气惊吓到的模样。
走了一会儿,千雪浪才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身上的魔气……”
任逸绝微微笑道:“噢,我自己都忘了这回事了,玉人不必担心,崔城主已为我解决了。”
“解决?”
千雪浪不解,“如何解决?你又不肯让人帮你疗伤。”
“前日我没了住处,请崔城主为我重新安排一处,他瞧出我身上有魔气,以为我是受了殷无尘的毒害。”
任逸绝道,“见我不肯受他治疗,就给了我一块温养身体的水玉护身。”
世上有千山万水,溪湖江海流动之间并不全然互通,有些滞积不流,渐成死水,便发烂发臭,日渐枯竭。
而有些断流之水,有幸生在灵气浓郁的福地,便如灵池之水一般,既能自净,也能驱邪,凡人饮上一口,便可强身健体。
等到时日一长,灵水凝结成形,就诞生了水精,被修士取去雕琢成玉,便是水玉。
水玉本为活水之精华,水有生发之力,因此不需什么阵法强纳,天然能凝聚天地灵气,运转不息。
千雪浪点点头:“崔玄蝉倒是大方。”
任逸绝见他面上全无半分嫉妒之色,不知是见惯了这些奇珍异宝,还是浑然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两人身份阅历本事性情相差极大,若非阴差阳错,哪有可能走在一起。
任逸绝心道:“玉人现今不知多少岁了,他比崔玄蝉差上一辈,最少得差二十来岁,最多能差到两百来岁。
不管如何,都比我大得多,只怕我将天魔的头放在他面前,他才会惊讶一下,不过那事儿他都做不到,我更做不到了。”
两人一路弯弯绕绕,任逸绝路上见着些玩具首饰,就问千雪浪要不要,千雪浪当然拒绝,他也不以为意,零零散散买了不少零嘴,包在油纸中,提成一串。
走过一条繁华大街,任逸绝带着千雪浪拐入一条僻静巷子,渐远离人群,路也逐渐熟悉,不多时,就走到一处更为熟悉的小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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