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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静泪流满面,又因为激怒的情绪导致大声喘咳起来,就在季瑄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见她恶狠狠地说道:“为什么?你们这些警察说的是为人民服务,实际上有谁会真正关心我们这些人遭的苦受的难!”
“从涛儿生下来我就费尽心机地不想让他看见张春山禽兽不如的那一面,涛儿还不懂事的时候,我就跪着求张春山不要殴打儿子,如果想打人了,就尽管打我。”
“你们知道我当时是用什么理由说服那个畜生的吗?我说儿子这么小,不像我一样懂得忍着不哭不闹,他挨了打就要哭闹,这样你在家虐打我们的事情就瞒不住了,那你的面子也就保不住了。”
“那个男人干的是畜生不如的事情,却偏要在外面装斯文人。
很多年前我就祈祷他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这样我和我的涛儿就解脱了,可是上帝听不见我的祈祷,我就只好自己动手。”
“杀了那个畜生,我一点都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我动手得太晚了,应该让他早点去死,我也好早点解脱!”
季瑄温和地提醒她,“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或许讲述也能使人心情平复,袁静没有再哭闹,干涸的泪痕在脸上牵拉出皱褶,让她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但比人更苍凉的是她的声音。
“涛儿二十二岁了,这二十多年来我想尽各种办法在他面前极力隐瞒那畜生的暴行,我是搞教育的,太知道如果让一个孩子遭遇或者看见那样的暴行,对他的一生会带来怎样的阴影,我们母子二人,有我一个人陷在那个恐惧中就够了,不用再绕上他一个。”
“我不仅想方设法地隐瞒被虐打的事情,更害怕哪天张春山没有控制住,对涛儿举起手中的皮带,我胆战心惊地捱过涛儿小学,在他刚一读初中,就让他寄宿住校,连周末都不让他回来,而是我去学校探望他。”
“你们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对我来说,周末带着儿子在他读的学校一起吃食堂,那是最快乐的时刻。
但涛儿渐渐长大,对自己长年累月不能回家很是不解,总是问我为什么他不能回家?”
“有时候我实在骗不了他的时候,我就去央求张春山,这周末儿子要回来,你别动手打我,实在忍不住,等儿子睡了之后再打,可那个畜生答应得好好的,却经常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打我,即便不打我,我在畜生面前过于畏惧小心的样子,都让涛儿慢慢地察觉到了,他为了让我不担心,渐渐再也不主动要求回家了。”
“前天涛儿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他就担心我出事了,第二天就回来了,就住在小区附近的酒店,趁着那畜生没在家的时候来看的我。
我为什么要撒谎隐瞒?因为隐瞒他回来的消息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并无其他目的,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儿子。
张春山是我杀的,涛儿昨天就离开了。”
季瑄冷静地拆穿她,“袁静,你又撒谎了。
张涛根本没有离开,他很快就会被带到这儿来协助调查。”
这时候吴耕敲门走了进来,没有对季瑄汇报行动结果,而是直接对袁静说道:“我们刚刚去勘查过,你家里厨房那桶油是刚打开的,几乎是满桶,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用油浸湿床单拖拽张春山,那桶油不可能还有那么多。”
“那是我新买的一桶油,昨天用完油后,桶就被我扔掉了。”
吴耕不耐烦的大嗓门直接吼了起来:“我们已经询问过小区内的保洁和几个长期在小区内捡拾废品的老人,你的运气很不好,昨天和今天整个小区就没有空油桶扔出来,还有你说的那床浸了食用油的床单,也没有。”
袁静有些惊慌,“我,我把油桶和床单拿出小区扔掉了。”
季瑄提醒道:“你先前还说床单是烧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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