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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阴云笼罩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变矮了,风声时起时落。
前厅阁楼上隐约传来了弦丝之声。
路过的女子不禁好奇,遂走上了楼梯口,向阁楼里看了一眼。
便见一个穿着青色大袖深衣、头戴小冠的英俊儿郎在堂上醉酒舞剑,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儿郎脸稍微有点白、能让人看到浅浅不明显的山羊胡,长得确实不错,个子又高,醉酒的姿态如玉山之将倾。
但她平生最不想看见有人舞剑,她微微上翘的朱唇撇了一下,露出了不屑的气愤神情,单眼皮的美目神色冷峻。
显然那儿郎的剑舞与歌曲并没有打动她、只是刺激到了她。
舞剑的场景、思念的曲子,仿佛某种信号点醒了女子,让她把努力忘却的事都记起来了。
她一阵失神,隐约之间词也没听清楚,曲子已叫她心烦意乱。
某种懊悔与恨意,正在她心里纠缠不清。
她把手按在胸口、将胸襟按出了非常深的凹陷,差点把压抑已久的感受大声喊出来、一舒内心的沉重。
最后却只得无意间“唉”
地叹出一声。
不慎发出的声音,立刻引起了阁楼里的人们警觉,有几个人随之向这边看过来。
女子的动作非常敏捷,身姿也很轻快,急忙便闪身一躲。
不料刚才的失态早已影响了她的心神,脚下一个踉跄,人便摔倒在地,顿时疼得她直吸凉气。
但是阁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好像有人过来了。
她顾不得伤,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强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慌忙逃跑。
……秦亮听到了门外似乎有人叹气,转头看时,只看见门口的楼梯上的浅青色长裙裙摆,很快就像退潮一样、拽地的裙摆片刻便已消失。
然后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那女子应该走掉了。
秦亮既没看清人,也不好问。
能跑到征东将军府里来的女郎,多半是王凌家的女眷,一个外人瞎打听啥?
琴声和唱声都受了打扰,便停了下来,不过之前他们已经演奏了一遍,倒不用继续了。
刚才在音乐中陷入沉思的宾客们,这时也恍然回过神来。
秦亮向上位和周围的同僚揖拜,便要退场。
那脸上有胡须的王广、倒一脸不舍的表情,主动问道:“仲明可精通奏瑟?君与仆以琴瑟相奏何如?”
琴瑟和鸣,琴瑟之好?我和你这大胡子?可拉倒罢!
刚才要秦亮作诗赋,已经给王广面子了,这会儿秦亮不用再答应,他便推诿道:“手法有些生疏,恐跟不上公渊,大庭广众之下贻笑大方,一会儿可有人去肥水边洗耳朵了。”
王广这才笑了笑,放过秦亮。
经过刚才的一句玩笑,本来伤感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人们的说话时重新充斥在了阁楼里。
宴席继续,饭饱酒足之后方才散场。
秦亮跟着孙礼向王凌拜别,走出了阁楼。
走出征东将军府的门楼,秦亮上了孙礼的马车同乘。
他挑开帘子,又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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