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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向他们提出了一个方案,就是由我和院方共同承担黄丽婷的治疗费用,让黄丽婷重新回到医院接受治疗。”
江苜看着老师,替他说出了结果:“他们拒绝了。”
显然这个方案并没有获得黄丽婷父母的认同,否则以老师的性格,处理完这件事之后,是不会来跟自己说这些的。
盛老点头:“嗯,我看出来他们明显犹豫了,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我说事情不对劲是因为我又发现一件事,黄丽婷的父母前两年又生了个儿子。”
江苜闭了闭眼,这就说得通了。
盛老又说:“这就很奇怪不是吗?他们又添了一个孩子,按说经济压力更大。
而且把黄丽婷接回家,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
他们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提议呢?我实在想不通。”
盛老不知道凌霄的事,所以猜不到这其中的关窍。
但是江苜一听,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没有这个儿子,黄丽婷的父母可能还不会做这种事。
江苜沉思了片刻,说:“老师,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能处理好。”
盛老想到了什么似的,问:“江苜,她的父母是不是以此逼迫你,问你要钱了?”
江苜摇摇头,说:“没有,但是我知道怎么处理。”
盛老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江苜没说太多,只说:“我先去找黄丽婷的父母。”
他真的很想问问黄丽婷的父母,为了钱,为了儿子的将来,把女儿交出去被人这样利用,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江苜根据地址找到了黄丽婷的家,那是一个很老的小区,又脏又旧,像南洲的盲肠。
江苜进了黄丽婷的家,仿佛进到一个黑白的世界,一切看起来都旧,明明很干净却像蒙了灰。
站在这里,有一种看无声电影一样的哀伤。
黄丽婷的父母接待了他,他们才五十不到,可是头发都已经花白了。
他们看江苜的眼神带着一种心虚,又因愧疚不敢和他对视。
江苜被招待着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黄丽婷母亲递过来的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黄丽婷家的水,都比别处的要苦一些。
这时里面的一间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啼哭,黄丽婷的母亲闻声站了起来,匆匆往卧室去了。
江苜往卧室那边看了一眼,说:“你们家又添丁了。”
黄丽婷的父亲干巴巴得笑了,说:“添了个儿子,两岁多了。”
江苜点点头。
江苜大约猜到他们收了凌霄的钱。
那应该是好多钱,而他们要做的事仅仅只是出门的时候不锁门,再把黄丽婷的束缚带捆得松一点。
江苜有些想不通的事,现在坐在这里突然就想通了。
江苜这些年看过太多,自己又有切身体会,因此他深知一个精神病患者对一个家庭来说就意味着灭顶之灾。
他们养了黄丽婷这么多年,所有身家都填了这个无底洞,黄丽婷的父亲才四十多,背就已经佝偻了。
江苜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和过于早生的皱纹,再听着隔壁卧室的幼儿啼哭声,心想还能指责他们什么呢?
那要怪谁呢?
怪正在哭的那个幼童吗?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黄丽婷的父母也许不会为了钱而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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